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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狡猾又兇殘的一個物種。在自然界優勝劣汰的進化過程中,它們萌生了不弱的智慧。對於比他們強大的群體,它們避讓。弱小的群體,個體,它們兇殘的一面就暴露無疑。它們處於動物界食物鏈的頂端。人和狼的戰爭自古以來就未斷過。近年來,人類熱武器的大規模使用使狼群很少與人發生正面衝突。它們被打怕了,常常一聽到槍響它們就屁滾尿流的四處逃竄。可是,什麼事都有例外。就如今晚,在母狼的呼喊下,幾十頭殘兵剩將糾集到了一塊,這也可能是這片山區僅剩的一狼群了。這一陣子,它們或藏在洞裡不敢露面,或逃竄到了深山,它們被軍隊打怕了。像今晚這樣的聚集它們很久沒有了。
聚集在一塊的狼群個個毛長體痩,或殘或傷,它們在最近的圍獵活動中或失去了狼崽,或失去了配偶,一個個都紅著眼,充滿著對人類的懼怕和仇恨。
它們在山腰的茅草和灌木中潛伏了下來。
一雙雙綠幽幽的眼睛盯著越來越近的人群。
隊伍還一無所知,剛才的狼嚎它們還以為是晚間山中正常的叫聲。
轉過山坳,風一下子大了起來,領頭的李衛青被沙石迷了眼。正在他揉眼的關頭趙鴻儒的兒子喊了一聲“狼”。隊伍一下子亂了起來。李衛青被這一聲大叫嚇了一跳,等他睜開眼,幾條青黃色的身影離他已不到十丈遠,旁邊灌木也哧啦作響,影影綽綽的不知有多少隻。雜亂的隊伍一下子慌了,他們不知所措,半大小子們那經過這樣的陣勢,聲皆力嘶的尖叫起來,瑟瑟發抖的抱成一團。趙鴻儒的兒子還算鎮定,躬起身子將老父親和妻兒護在了身後。可是捆綁的雙手使他的動作不怎麼敏捷。“快!快解繩子。”他衝著媳婦吼到。
李衛青懵了一下,又猛然間鎮定了下來。這麼幾年的大小事不是白經歷的。狼怕火光,怕槍聲。他拔槍,拉栓,開槍一氣呵成。在狼群衝到他面前兩三丈遠的時候槍響了。雖然打空了,可尖銳的鳴響明顯鎮住了狼群。它們停了下來,四處亂嗅,空氣中的火藥味讓它們忌闡,有幾隻還明顯有掉頭逃竄的跡象。李衛青更鎮定了,微微上翹的嘴角展現一抹笑意。狼再聰明,畢竟是畜生不是,再厲害也怕槍。斜眼睥了睥後面的隊伍沒來由的皺起了眉頭。為安定人心他大聲喊道:“不要慌,把槍上膛,對準了打。聽見槍聲,它們更怕!”李衛青又揚起了手臂,他決定多放幾槍,打死幾頭,狼群就更怕了。
母狼一直衝鋒在狼群的最前方,聽見槍響她也哆嗦了一下,那是骨子裡的恐懼。可看到為首的青年她又想起自己的孩子,小崽子就死在他的槍下。於是,仇恨又填滿了她的胸腔,她要復仇,她要咬斷那隻拿槍的手臂,她要咬碎那個打死自己孩子的鐵傢伙。母狼瘋狂了,猩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青年,她嚎叫一聲一馬當先衝了上去。
在瞄準的間隙,藉著手電光李衛青發現了白天的那隻母狼。它那憤怒的眼神和頭上的一撮白毛令李衛青記憶猶新。看到它嚎叫一聲又奮不顧身的衝了上來,李衛青也頭皮發麻,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呀!絕望,憤怒,仇恨,赤果果的不加掩飾。在另外幾隻狼身上鎖定的槍口不由自主的轉移了,死死地對準了它。
在母狼悲憤的呼喊中,狼群也發動了進攻。狼,本就是喜歡群體作戰的物種。在群戰中,它們將團隊的優勢發揮的淋漓盡致。它們也懂得選擇最有利的地形。一邊是靠山的山坳,一邊是山腰上低矮的灌木。五六隻略顯健壯的正面圍堵,十幾只孱弱的依靠灌木偷襲。剛才的槍聲它們確實害怕。可害怕並不意味著它們沒有鷙氣,連日來軍隊大規模打擊帶來的憤怒以及親人同伴死亡的仇恨令它們眼睛血紅。它們在母狼的鼓舞下一個個又掉頭重來,悍不畏死,死命衝殺。
李衛青在母狼衝刺的過程中連開兩槍。一槍打穿了母狼的耳朵,一槍在母狼屁股上梨出一道深溝。母狼瘸了一下,並未致命。流彈反而擊中了緊隨其後的一隻公狼狼頭。兩槍響完,母狼張開的嘴巴已觸碰到李衛青拿槍的臂膀。右手本能的回縮,左手的手電筒掄圓擊中在母狼脊背上。母狼被打翻了,可緊隨其後的幾隻也衝上來了。李衛青慌了,他沒想到這群狼有這麼悍勇。回頭睥了一眼,紅衛兵小將們一個個齜牙咧嘴或用拳,或用槍托和狼群廝殺著。有兩個可能已被咬住了,在地上和狼翻滾,手電筒在地上滾來滾去,割碎了滿地的狼藉。趙鴻儒的兒子到挺神勇,一家被他護在身後。繩子解開了,赤手空拳的和狼搏鬥著。
李衛青心涼了,轉身就往山崖上攀。兩隻狼緊跟著追了上來,他抬槍就打,嚇得狼又跳下去衝向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