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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周俯。
沈牧隨即起身頷首一禮,周俯不在意的揮揮手道,“我官位可沒你高,不敢當你的禮。”
沈牧淡淡笑著並未作答。
周俯繼續道,“沈大人卻是閒情好的很那,在這裡與夫人如此情志談笑,該是不知道此時家中老父是何等情形吧?”他說的慢悠悠的,但語氣有明顯的嘲諷。
沈牧心中一驚,面色不改,“將軍想說什麼,請直言。”
周俯哈哈一笑,隨即森然道,“沈大人那篇檄文真是好文采啊,我竟然不知道我們勳戚之家竟然那般橫蠻霸道,不思皇恩,賣官鬻爵。可我有一事不明,特來請教,莫非沈大人現今真的連祖宗都敢不認了麼?
沈牧依舊淡淡地回道,“朝堂上的事我不想在此間談及,將軍有疑問不妨於明日早朝時,再這般質問我。”
周俯鼻子裡哼了兩聲道,“那時候沈大人就敢回答了麼還是你真認為聖上會時時維護你,事事給你撐腰?”
見他沒有停止話題的意思,沈牧只得輕輕拉了下許敏的衣袖,對周俯說道,”沈牧不敢這樣想。將軍如果沒別的事,請恕我先走一步。”
沈牧拉著許敏走出門去,與周俯擦肩而過之際,只聽他冷冷的說道,“你這個孤臣孽子是真的做定了麼?”
許敏覺得沈牧的身子僵了一下,頓在那裡,過了一會他略微揚起頭,道,“是,時至今日,縱千萬人,沈牧亦往矣。”
作者有話要說:
☆、家法
周俯的話讓許敏預感到,沈牧所做的事情一定已讓沈老爺震怒,近期大約就會有麻煩出現。
一日近中午時分,許敏正在院中看林嬤嬤修剪海棠花,就見臨安火急火燎的跑進來回道,“奶奶快去府裡看看吧,二爺下了朝便被老爺叫回去了,老爺正氣的了不得,怕是要打二爺呢。”許敏心裡一緊,連忙拉上林嬤嬤坐了車趕去沈府。
偌大的沈府此時倒是安靜,大約闔府都知道了沈老爺震怒,下人們竟無人敢出一口大氣咳嗽一聲了。許敏快步奔去了外書房,剛到門口,外頭伺候的丫頭們屏聲靜氣,且都擺手示意她別進去,她顧不得許多,自己打了簾子進了裡頭。
一進去她已嚇了一跳,沈牧直直的跪在地上,他的朝服已經被扒了下來,只穿了件貼身的白色中衣………這是不好把家法打在朝服上的緣故。
許敏一陣眩暈感,腦子飛速的轉著,卻抓不住什麼頭緒。只得上前一步跪在沈老爺面前道,“老爺息怒,別為二爺的事氣壞了身子,他有什麼不好老爺教訓就是了,只別打他,他近來已是精神不好氣血不足了…。。”
沈老爺怒視她,暴喝一聲打斷她道,“無知婦人!他做的事就是打死了都不為過,你還在這裡為他狡辯。”說著從桌上抄起一本奏章似的東西劈面摔在沈牧臉上,怒道,“你看看他都寫了些什麼,勳戚不知厭足,縱貪橫京畿;不肖官吏,畏勢而曲承;而今子弟出仕專為身謀,居官有同貿易……這是罵到我臉上來了,我當日給他捐官他不做,現如今卻拿著這個來說事,我們這些人家都讓他罵得狗血淋頭,他無非就是要逼著聖上讓我們納捐,我養了這麼一個連祖宗都不顧的孽障,我也沒臉見人,索性打死他省得他日後惹出什麼禍及祖先的事出來。”
許敏見那書桌上,有一支紫檀木製的,五六分厚,兩寸來寬的戒尺,擔心等會就會落在沈牧的身上,她不顧沈老爺的怒目,往前跪了跪道,“二爺必然不會有老爺說的意思,還請老爺再問著他,別錯怪了他的意思啊。”她自己說著也覺得詞窮,可是潛意識告訴她能拖的一時算一時。
沈牧卻在此時回頭,對著她輕聲說道,“回去吧,我不會有事的。”
沈老爺見他還有心情關心許敏,回手拿起那戒尺,舉手待要打,卻也還是沒落下去,仍舊對著他喝道,“你說,你有什麼可解釋的沒有?”
沈牧低垂了眼睛,聲音沒有波瀾的道,“父親,兒子說的是實情,但絕無諷刺父親的意思。朝廷賣官鬻爵雖是為了充盈財政,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不能助長這個風氣綿延數代……”
“混賬!”不等他說完,沈老爺冷笑道,“你是要以一己之力對抗世家大族,殊不知以後要連累了多少人,既然你不怕死,我今天就打死你好了。”
說罷,舉起戒尺,往沈牧背上打去。他已是怒極了的,下手又快又狠,瞬時沈牧就捱了十幾下,幸而中衣結實未曾打破,但隨著他繼續落下的戒尺,沈牧的背上漸漸的被汗水沁溼了。
開始時他還能強自撐著,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