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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豆豆鬼鬼祟祟地瞥了眼蕭傾塵,又瞅瞅樂得跟傻子一樣的冷稜堎,綠豆小眼眨巴了下,繼續埋頭啃糕點。
“豆豆,你想說什麼?”
蕭傾塵將茶杯擱在桌上,轉頭看向背對著他的豆豆,語氣分外溫和地問道。
豆豆動作一頓,遲疑了下,蹦到蕭傾塵面前,小聲問道:“大叔你幹嘛要整二愣子?”
“豆豆認為我在刁難他麼?”蕭傾塵若有所思地反問道。
刁難?
明明是有心拜他為師成為了一名鑄劍師,他卻偏偏折騰著對方下廚……
確實像極了刁難啊。
蕭傾塵忍不住暗笑,雖然豆豆經常對二愣子冷嘲熱諷,但是這小傢伙的本性卻並不壞,儼然已經把對方當成了自家人。
“大叔?”
望著蕭傾塵陷入沉思的側臉,豆豆低聲喚道。
“原因有三,但是……”
蕭傾塵恍然回神,神秘莫測地笑了笑,卻沒有說明。
原因有三——
其一,他本身並非天山劍門的正宗弟子,完全只是依靠著翼空留下的手札自學“成才”,作為一名鑄劍師,他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
所以他不想輕易收徒,以免誤人子弟。
其二,冷稜堎有事瞞著他,這一點蕭傾塵非常肯定。
儘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他也無權過問,但是介於前車之鑑,以及翼空可能存在的“危險身份”。萬事小心為妙,以免將來某一天,當他發現身邊最親近的人背叛了他……
那種痛,他不想再嘗試一遍。
其三,白楊曾經說過,鑄劍師和鐵匠不同。
鐵匠是純粹的體力勞動,但鑄劍師卻完全相反,畫工、天賦、靈力缺一不可。
在確認冷稜堎是否可造之材之前,他不想浪費時間。
每個人都該把握住自己的優勢,而不是在劣勢上鑽牛角尖。
如果冷稜堎沒有作為鑄劍師的才能,那麼就算他收了這個徒弟,也只是在浪費兩個人的時間罷了。
最初接觸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首先需要是“接受”,接受所有的“不可理喻”,打破常規。而在那之前,必須擁有一顆頑強的心。
執著、堅定、毅力,同樣重要。
蕭傾塵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目光掃向正提著菜刀,口中唸唸有詞的白衣青年。
“如果他連這點小小的考驗都堅持不下來的話,呵……”
“……大叔。”豆豆顫悠悠地喚道,忍不住腹誹:其實大叔你只是懶得自己下廚吧?
“嗯?”蕭傾塵回首,笑容恬淡。
“呵呵……”某隻愣生生地打了個寒顫後,所幸一個勁地傻笑。
蕭傾塵見狀,也不深究,隨手執起一旁的《鑄劍師鑑定術圖譜》。一夜通宵下來,他倒是把這本手札翻閱得差不多了,多看幾遍,差不多就能熟記於心,以後再鑄造出兵器,也能依靠自己來鑑定品質……
但,這本圖譜並非完本,確切地說,有四分之一的紙張依舊留白。不知是翼空當時沒抄完呢,還是——
蕭傾塵沉思著執筆,將先前沉入深水潭的短劍,記錄在了後面的空白處。
短劍的外形、細節,一一詳細記錄在案,最後寫上自己的疑慮,最後備註為:白芷劍,品質不明。
倒不是他不信任紫櫻的鑑定能力,只是……白芷的情況太特殊了,若是連下品凡器都夠不上的兵器,又怎會出現那個銀髮血眸的男人?
蕭傾塵面色凝重地放下筆,腦中忽然靈光一閃,隨即轉向豆豆,儘量平靜地問道:“豆豆,昨晚上,你有沒有聽到什麼特別的聲音?”
“咩?”昨晚睡得像頭死豬的某隻,非常尷尬地回身。
“……”蕭傾塵默然,他倒是差點忘了這隻的德性,不過也幸好豆豆當時睡得熟,不然昨晚那麼不堪的一幕被其他人看到了……
蕭傾塵面色微沉,趕緊換了個問題:“豆豆有沒有見過一個銀髮血眸的男人?”
“咩?”綠豆小眼瞪得圓滾滾的,神情那叫一個迷茫啊!
蕭傾塵再次汗顏,他果然不該把希望寄託在這隻貪吃又不長記性的傢伙身上麼?
“沒事了,你繼續吃吧。”
“噢!”
銀髮血眸……到底是什麼人呢?
蕭傾塵突然有些後悔了,不該那麼衝動地把白芷扔掉,至少應該先將事情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