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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第三章
弄回去沒得多久,我剛脫下凡間的喜服,又被我哥趕著腳踢給了褚玉;日日花兒草兒雪兒霜兒的給我念,初時我每聽一遭牙齒便要酸倒一回,十次以後改為耳根子麻,到了二十回,我已經能帶著很淡定的微笑稱讚他好文采。
雖然,這個,有時我難免還是會噴噴酒,噴噴茶,噴噴水;但是總比最開始時他念一句我倒地一次要好太多。
我並非那等貞潔烈女,一女不侍二夫;或是非江朔珩不嫁。
後來我哥真將我弄上去後,我是狠狠傷心過一把,不過傷過了,也便算了。
像我們這種人,遲早都是要面對真相的,與其待得與他結婚生子分不開的時候被硬生生拆散,像牛郎織女那般每年還得要勞煩可憐巴巴的喜鵲借出自己單薄的背供他們踩著吵架,還不如在對彼此映像最好的時候放手好些。
離開的那夜我偷偷的回頭看他。他摟著我那皮囊,既不哭也不喊,只是嘴顫抖著,似乎在說些什麼。身後是大紅的喜字,洞房花燭。桌上還有一壺酒,兩隻杯子用紅繩子拴在了一起。
我們還未喝交杯酒,這禮,到底是未成。引我上界的宮娥在前頭立等著我,模樣很急很不耐,卻又不敢抱怨我,怕我是我哥的親妹子,回頭栽她個勞苦功高,我哥一高興,她便一輩子下不了凡了。是以我便板了臉,示意我上去後絕不會跟我哥說她盡職盡責;然後方跟了她走。
我們走的天路,用凡人的話說便是飛天,被很多詩人詩仙詩聖嚮往到了極致的走法,其實累得要死。
需知這騰雲駕霧和凡間坐轎子有異曲同工之妙,皇帝坐皇攆,車軲轆都有一輛車大;官兒坐轎子,雖沒那麼威風,好歹也還舒適;武人騎馬,圖的就是個腳快了,當然也不排除有些人就是喜歡在馬背上飛馳的那種感覺,不過我估計就是再愛,也沒人願意一輩子呆馬背上不下來的。
而平頭老百姓呢,出門走路還要當心把鞋穿破了沒得換。
這個道理放到天界其實差不多的。天宮裡的皇族們舉凡出個門,哪怕只是從大門出到二門,那必然也是踩著五彩祥雲身邊祥瑞環繞,離了百八十里還有數不清的青鸞彩鳥唱歌跳舞製造氛圍;腳底下那雲是走到哪裡凡間的天便要黑到哪裡的。
神君上仙,自然沒有那些氣派,可也是清風玉露,白雲皚皚,身邊視情況還要配上什麼仙獸仙禽仙鹿仙鶴;講究威武的帶只老虎或騎只獅子;親民爽朗的如二郎神君便日日揣著他的寶貝天狗;慈祥博愛的便帶雙童子。嘴角吣笑施施然飄然而去,腳下的雲彩抵得一條毯子。
至於那些土地山神,莫說騰雲駕霧,天界都不是隨時進得,自然沒有那多法力去變風變雲的;輪到我,本來在天界又是個半大不大的青毛頭,剛剛會念咒就被一腳踢下來,根緣散了不少,站在院子裡嗚哩哇啦一陣狠念,喚出來的風不夠放腳。
就是這種情況,累得我飛到一半的時候忍不住停下來回頭看了看。
一回頭我嚇一跳,險些從雲上栽下來。
若非幻覺,江朔珩正看著我。
他黑漆漆的眼睛比夜還深,沉沉的看定我,更覺得那一片小氣巴拉的雲放不下我的腳。
不是我的皮囊,是我!我嚇得一口氣不上不下的,拼命告訴自己冷靜冷靜,我已重返仙身,他只是一介凡人,絕不可能看見我,看不見看不見。
咳,至少我希望如此。
是以,我扭過頭去,不去讀他翕動的嘴唇說的是什麼話。
我已是個死人,與他生不同衾,死不同穴;連相約來生都做不到,還是斷乾淨了好些。
只是我一直忘不了那雙眸子,黑漆漆的眸子,像是要將我的魂都吸進去一般。
那是我在幻覺中曾見過多次的眸子。
打小我便有種奇怪的毛病,一個人在安靜的地方待著的時候,眼前便會有些幻象。
那是一個身影。比我高,比我大,全身上下都是黑黑的,像是濃濃的夜一般。
我娘說那是因為我從小被關著,不跟同齡人戲耍,又缺乏父愛;於是便,簡而言之,便關傻了,老是想象著有個人來代替我那天君爹關愛關愛我。可是實際上我知道不是的,我老爹他兒女何其多,哪能各個都有無盡的愛,對此我甚為理解。
我覺著那身影與我有一種聯絡,說不清的聯絡。那身影好像是一根線,連著我的過去,雖然我過去只是一團氣。
有一次,我記得特別清楚,我娘住的離宮外有一個池子,裡頭種了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