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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時《詩》博士轅固生不就差點被竇太后丟進野豬圈裡餵了野豬?
但現在呢?
儒家的巨頭們,哪怕是曾經多次非議和詆譭他的魯儒一系的巨頭們,也都活的好好的。
沒有一個人因言獲罪!
在這樣的局面下,法家再想蠻幹橫行?
他問過儒墨黃老了沒有?
他問過那些拿著各種武器,根本就不害怕酷吏的百姓了沒有?
元德三年,章丘之變,拿著武器的農民,連濟南王的使者和官吏也殺了,連縣城都佔了。
他們有掉過一根毛嗎?
沒有!
至於法家的那些政績狂熱追求者,這麼多年了,誰鬧過什麼殘民害民的事情?
沒有!
反倒是,司馬寄主聽說了許多有趣的故事。
譬如,南陽郡郡守張湯,被他治下的一個三老,舉著几杖,從郡守府衙門打到宛邑的城門口。
這位天子的心腹,帝國的兩千石,傳說有著‘便宜行事’特權,可以先斬後奏的郡守,居然只能狼狽逃竄,連還手也不敢。
被打的第二天,據說張湯還舔著臉去請這位三老過府議事。
連張湯都是如此,其他法家大臣,到了地方,在民眾和三老們面前,也只能是夾著尾巴做人,低著頭做事。
蠻幹的人有,但是,沒有人再敢跟秦代一樣牛氣哄哄了。
竇廣國當然也清楚這些事情。
但他卻很難理解這些事情。
他總覺得,法家要是上臺了,問題肯定會層出不窮。
因為,他的經和見識告訴他法家就是麻煩製造者。
而黃老派,天然討厭麻煩。
“君候啊……”司馬季主拿著釣竿,對竇廣國說道:“老朽知道君候內心的擔憂……但是呢……這個事情,是天子和長平侯的共同決定,您就算反對,恐怕也說不上話……”
這倒是事實!
長平侯周亞夫是大漢朝堂上出了名的強驢,想要他回頭?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而假如周亞夫不撤銷自己推薦晁錯的決定,那麼,只要天子支援,其實,他竇廣國在這裡或者在其他地方埋怨再多,也大約是無用功。
劉氏的皇帝脾氣強起來,別說是他這個姓竇的外戚了。
就是自己的母親、祖母甚至是父親,也拉不回來的。
“君候與其擔憂晁潁川上臺後的問題,倒不如去好好考慮一下,黃老學晚輩的培養吧……”司馬季主感嘆道:“君候如再不注意這個問題,老朽擔心,三五十年後,恐怕世間在無黃老之學,清靜無為而無所不為之政恐將淪為絕唱矣!”
竇廣國聞言,也是點頭。
如今的黃老派的現狀,特別是年輕一代的資質和培養問題,已然觸目驚心。
前不久,竇廣國曾經做過一個調查。
透過這個調查,他發現,在關中這一百多個縣,三百多萬人口之中,三十歲以下的黃老門徒,居然只有不過五百人了。
這五百人裡,還有大半是老莊學派那幫宅男和一些神神道道的修仙分子。
胸懷宇宙,不是什麼壞事。
因為這樣做可以修身養性,陶冶情操,但是你一個三十歲不到的年輕小夥子,就整天想著煉丹修仙羽化飛昇?
這是不是有些過了啊!
年輕一輩的黃老學者們,現在都已經沒有了當年老一輩先賢的壯志了。
對他們來說,黃老學,已經從治世之道,變成了一個用來逃避現實的工具。
這很可怕。
“我已經準備將我得侯國租稅全部拿出來,建立一所專門用來教授寒門弟子的學苑了……”竇廣國輕聲說道:“但願,可以挽救黃老學頹勢於一二之中……”(未完待續。。)
第一千五百零七節 遊說(2)
晁錯要上臺?
最擔心的自然莫過於儒家。
這兩年,儒法之間的對立情緒已經越發高漲了。
法家的巨頭們揪著儒家的‘直躬案’和‘三北案’,窮追不捨,意圖在道統上否定儒家的‘道’。
儒家當然不會坐以待斃,挖出秦代的法家的黑材料,狂黑不止。
幾乎將法家打扮成為了秦亡的罪魁禍首。
兩者之間在思想層面的交鋒是如此激烈,以至於,儒法兩派計程車子,現在已經可以一眼就能分辨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