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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就算勒緊了褲腰帶。也要優先供給長城駐軍,哪怕關東都打爛了。長城軍團也沒有一個卒子南下。
當時的北方邊郡城池,殘破無比。各種野心家到處都是,而老劉家又窮的國庫都能跑耗子了。
一天三餐,別說吃飽,能有點糠就不錯了。
還要時時刻刻擔心,什麼陳烯餘孽、盧逆餘黨以及匈奴人跑過來‘取君項上人頭一用’。
雖然,太宗即位後,國力大大增強,長城那邊,也是漸漸好轉。
據說那張旭在上郡,還混的風生水起,一度出任過郡司馬,相當於郡尉的副手。
但上郡那種窮鄉僻壤,連匈奴人去了一次後,都再也不走那裡了。
據說那一次,匈奴人出動三萬大軍,但在上郡,不是被漢軍趕出去的,而是被餓出去的!
連漢律裡都明文規定:入頃芻稾,頃入芻三石;上郡地惡,頃入二石;稾皆二石。
連皇帝都知道上郡窮的連草都長的比別的地方少。
現在,匈奴人也知道了……
“漢朝居然有地方比草原還窮……”
衛馳本以為,張家跑到上郡那個窮山溝裡,這輩子,他衛馳恐怕永遠沒機會去跟‘張旭子孫交好’了。
可那成想,這世界變化實在太快了。
張旭的兒子,從上郡殺回來了!
上個月,衛馳回家,結果他的兄長,也就是本代的樂平侯衛勝,將一張鎏金拜帖放在了他的面前。
拜帖之上,用著小纂,工工整整的寫著:故人之子張須之,敬問樂平候安。
內容是:昔者君侯之父,與吾父,同在高皇帝麾下效死,誓曰:生死不相厄,富貴不相棄,豈料,世事弄人,致有當年之變。聞說君侯府邸藏有淮陰兵書三卷,吾父至死,念念不忘。
須之雖則不才,然人子之道,不可違逆也。
願以百金,求君侯所藏淮陰兵書一觀,以全先父之遺願。
屯門都尉張須之,頓首再拜。
媽蛋,這是赤果果的打臉好嗎?
但他兄長卻是被嚇壞了。
那位張須之,在拜帖最後,署名還加蓋了屯門都尉的印信。
其意如何,真是不問自知。
若非衛家還有他這樣一個細柳營都尉,丞相長平侯的心腹,恐怕,當時就要服軟了。
沒辦法,所謂破家縣令,滅門令尹。
這屯門都尉,雖然秩比不過千石,但卻大權在握,總督長安城門安禁之責。
旁的不說,要是人家盯著衛家,仔細盤查一切與衛家有關的人或者事,這衛家上下就要雞犬不寧!
況且,人家說的文質彬彬。有利有禮有節。
更是打著完成先父遺願,只求一觀衛家兵書。
這要拒絕了。對方打擊報復,旁人也會覺得該。
好在。這衛家還有著衛馳這樣的一個庶子,自小就與絳候家的庶子為友,一路追隨,不離不棄,終於官至細柳營都尉,總督細柳營上下軍務。
那位張須之可能沒有調查清楚,就興沖沖的來下拜帖了。
事情最後的結局,當然是衛馳修書一封給了郎中令義縱。
嗯,那位張須之。是跟隨義縱遠征朝鮮的羽林衛司馬,據說與義縱關係不錯,在義縱出任為郎中令後,自然跟著將主,去擔任了屯門都尉。
而衛馳與義縱,卻有半師之誼,當初,義縱跟在將主周亞夫身邊用事,衛馳覺得那個年輕人不錯。特意有所照顧。
衛馳書信送出去後半日,那位張須之就遞來一封拜帖。
言語依然客客氣氣的,只說先前莽撞,卻一點道歉的意思與決不再求那淮陰兵書的想法都沒有。
衛馳見了。自然知道,這事情,根本不算完。
衛張兩家的恩怨。只是暫時罷手。
張旭的子孫,等了四十年。不怕再多等這十年八年。
據說那位張須之,今年才二十有六。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又有天子外戚心腹郎中令、奉車都尉、羽林衛都尉義縱的欣賞,前途光明。
人家等得起。
衛家還算是好的!
衛馳聽說,襄平侯家最近被人在長安反覆打臉,臉都抽腫了。
當初,初代襄平侯紀成戰死沙場,遺腹子紀通被高皇帝交託給龍候陳署撫養。
紀氏與陳氏從此世代交好,屢屢聯姻。
但問題出在了上一代的龍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