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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
主父偃在心中嘆了口氣。
計劃還沒開始,就夭折了。
天子一聲令下,大半個江都國的人口,都開始向內陸遷徙。
尤其是射陽縣。
整個射陽的人民,現在。幾乎都走光了。
就剩下主父偃和周遠,帶著幾十個官僚,坐鎮在縣城中。
他們不是不能撤離,而是不願意撤離。
射陽縣的鹽田、倉庫和碼頭,都沉澱著兩人的血汗,承載著他們的希望與未來,已經有了深厚的感情,周遠甚至發誓,要與鹽田共存亡。田在人在,田亡人亡。
主父偃雖然不像周遠這樣的感性,卻也不願意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心血毀滅。
當然了,更重要的是——主父偃覺得。要是他走了,而周遠留了下來,這事後。他主父偃在旁人眼中,豈非就是個膽小鬼?
這對形象太不利了!
特別是。主父偃知道,周遠的老爹是誰。
故郎中令周仁啊。先天上,周遠就比他主父偃更有底氣和潛力。
旁的不說,作為先帝親信心腹,周仁跟東宮那邊說上幾句話,就能在關鍵時刻,一錘定音。
不過,這幾天,留守在這射陽城裡的眾人,心情就像過山車。
一開始,隨著民眾撤離,只剩下主父偃和周遠以及各自的追隨者,寧死也不願意離開。
大家心裡面,其實都是空蕩蕩的,怕的厲害。
天子預警,說有史無前例的大風暴將要來襲。
射陽縣就在海邊,毫無疑問,風暴若來的話,首先襲擊的,就應該是射陽。
大家,都是人,是人,就會害怕。
特別是,人少的時候,那就更加害怕了。
即使是先前信誓旦旦的周遠,主父偃也看的明白,對方在數日前,就有些悔意了。
只是,海口已經誇下,牛皮吹了起來,這時候再認慫,就要被人看笑話。
且,此時整個廣陵以西基本都空了。
就是想走,也來不及了。
萬一走到半路,遇上風暴,那豈非更慘?
所以,大家覺得,還是留在安全的城市裡比較好。
這些天,大家也都沒閒著,在縣衙裡,挖了幾個堅固的地窖,儲備了足夠的水和食物,等著天子預警的大風暴來襲。
可惜,左等右等,被說風暴了,四月以後,連雨都沒有下一滴。
太陽當空懸掛,氣溫也開始悶熱起來。
主父偃與周仁以及屬下的官員們的心態,也開始向著一個奇怪的地方轉變,特別是七號以後,大家的心情,都從緊張,轉變成了一種類似尷尬的心理。
皇帝當著全天下信誓旦旦說的話,最終被證明是假的的話。
最丟臉的當然是皇帝自己了。
但官僚權貴,也好不到那裡去。
官員貴族和皇帝,其實就是一條繩子上的兩個螞蚱。
尤其是官員們,經此一事,許多人都清楚的知道和理解了,什麼叫主辱臣死,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現實就是最好的課堂,讓大家都看清楚了,一旦皇權動搖,地位和身份來源於皇權認可的官僚權貴,也就必然會跟著動搖。
這個事實,不止是主父偃和周遠看清楚了。
整個吳楚齊魯,甚至天下的官僚們,都是心知肚明瞭。
正因為這樣,現在,全天下的官員和貴族,大半都在祈禱,那個預言中的風暴快快到來。
那風暴要是不來……
大家都不知道,這個事情該怎麼收場了。
儘管,有些人已經開始準備收拾殘局了。
忽悠和愚弄百姓,是官僚集團的拿手好戲。
但問題是,這次的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擺在了天下人的眼前。
豈是能輕易唬弄過去的?
大家又不會法術,沒可能將天下人的記憶都刪除掉。
“哎!”遙望著遠處依然一片平靜的大海,主父偃嘆了口氣。滿滿的都是憂慮。
比起其他人,主父偃更希望那風暴馬上來臨。
因為他很清楚。要是今上倒臺,那他這樣的今上親信。肯定沒什麼好果子吃!
當初,諸侯大臣共誅呂氏,未央宮和長樂宮裡的屍體,三天三夜都沒清理完。
天下所有與呂氏有關的大臣和貴族,更是被殘酷的清洗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