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態度。
就如同他們的前輩在給秦國的七代君王打工的時候一樣:兼愛非攻,咱們還是提倡的,這畢竟是祖師爺的招牌,但只要俺們不親自去上戰場,那就不算違背兼愛非攻的原則。
事實證明,任何一個學派或者思想,他們首先會考慮的絕對不是什麼原則立場之類虛無縹緲的東西。
他們首先要保證自己能存活,然後是壯大。
至於原則立場節操那是什麼?
至於黃老派?
在列侯們都倒戈了以後,你還能指望這些同樣是列侯階級和勳貴集團一員的老爺們出來主持公道?
要知道,黃老派雖然主張無為,但後面緊跟著的就是無所不為這四個字。
正如司馬談總結出來的黃老思想特徵:道家無為,又曰無不為,其實易行,其辭難知,其術以虛無為本,以因循而為,無常勢,無常形……
更何況,在實際上,黃老學和法家,其實是一個硬幣的兩面。
一個主張政府無所不管,另外一個強調,只要法律沒規定,那就不要去管。
因此,劉徹深知,想要讓目前狂熱的戰爭叫囂冷靜下來,非常有難度。
將軍們想要立功封侯,貴族們希望藉助戰爭提高自己的地位和權力,大臣們希望能用一場勝利,洗刷過去的恥辱,順便讓自己名留青史,就連民間的輿論,也普遍呼籲戰爭,要求報仇。
大復仇主義的文化薰陶之下,以及國力增強帶來的軍隊自信心和實力的增加。
在實際上使得,漢匈之間,在日益接近戰爭的邊緣。
歷史大勢,滔滔而來,如同一個巨大的車輪。
任何想要阻擋它前進的人,都要變成一個可笑的堂吉訶德。
所以,當丞相周亞夫第一個出列出來奏報的時候,他說出來的話,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啟奏陛下,昔者,奉春君,與高皇帝建言曰:匈奴河南白羊、樓煩王,去長安七百里,輕騎一日夜可以至秦中。今匈奴雖已逐出河南,然其於河套,置有休屠、昆邪、樓煩、白羊四王,輕騎三日可至蕭關!陛下曾雲: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今陛下臥榻之側,有虎狼酣睡,臣竊以為,為萬世計,當兵出雲中,復我九原故土,逐匈奴於黃河之外!”
周亞夫的話,也算是代表了長久以來的漢室君臣共識了。
匈奴人霸佔著河套地區,就像一柄達克摩斯之劍,懸在漢室的頭頂上。
要說漢室君臣能放心,那才叫見鬼了!
河南之戰後至今二三十年,漢家君臣,沒有一天不想收復河套,讓長安遠離匈奴騎兵的威脅。
這是關係到國家安全,社稷安危的根本之要。
哪怕就是過去的主和派們,在他們最強盛的時候,也是說要加強軍備,防禦匈奴的。
這也是漢初主和派跟後世的綏靖投降派的最大差別。
漢初的主和派們之所以主和,那是因為,在正面消耗,損失太大,也消耗不過匈奴。
但他們在主和的同時,從未放棄整軍備戰,來日復仇。
就像周亞夫所說的那位奉春君。
此人本姓婁,名敬,後被劉邦賜姓劉。
他就是漢室主和派的祖師爺跟和親政策的始作俑者。
但哪怕是劉敬,在制定了和親政策後,從匈奴歸來,立馬就建議實施強本弱末政策,加強關中的力量,防備匈奴。
周亞夫之後,申屠嘉也道:“陛下,老臣曾親於呂后之時,立於東宮軍議之中,彼時,匈奴冒頓,以言語辱及呂后群情激奮,眾皆曰:可戰,獨穎陰懿候灌公諱嬰執劍而立:有敢言戰者,皆曰可殺,呂后於是乃止,事後,臣私下獨與灌公議之,灌公對臣曰:豈非不戰乎?事不可為也,若遺吾騎兵三萬,戰將十人,當可出塞北擊匈奴,取其單于之頭,懸於北闕!今陛下鐵騎八萬,帶甲百萬,雪平城之恥,復呂后之仇,正在當時!”
申屠嘉的話,也讓許多的將軍列侯,都心生共鳴。
尤其是在長城上吹風沙的將軍們,更是感同身受。
大家在匈奴人面前,憋屈了幾十年,忍耐了幾十年,多少手足同袍,死在匈奴人的襲擊之下。
誰願意一輩子縮在長城之內。
男子漢大丈夫,本當快意恩仇。
對於匈奴,大家都覺得,是時候讓匈奴人知道我們的厲害了。
八萬換裝了全新裝備的騎兵,就是大家的底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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