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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下……”賈金旺裝作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微微一禮,說道:“未知足下尊姓?”
“康凱……”那位據說是太學學生的傢伙有氣無力的答應了一句。
賈金旺也識趣的沒有再問話。
過了一會,有人敲響房門,進來說道:“兩位,請隨吾來,仁川都尉徐公已在等候……”
“諾!”賈金旺與康凱連忙起身。
他們兩個都清楚,在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其實是樓船將軍衙門的一員了。
譬如賈金旺的身份,此時在官府的記錄裡,就是:樓船衙門仁川都尉捕鯨使者。
而康凱的身份則是:樓船衙門仁川都尉監鯨御史。
這所謂的捕鯨使者和監鯨御史,其實也就是名堂好聽而已。
就跟那些在農村裡到處奔波,調查和督促百姓修葺渠道的‘護農使者’‘護粟都尉’一般,聽上去高大上。
其實只是臨時工,編外人員。
隨時都可以無條件的清退。
拿的薪水也是按出勤率而非年薪計算。
在民間,他們這樣的官吏叫斗食。
而在樓船,則稱為‘遣官’。
什麼叫遣官?
這是樓船衙門發明的一個新詞彙。
既他們的名字雖然掛在樓船那邊,但薪水卻由隆慮候這樣的租船者自費自理。
這是出於規避法律風險和法律義務的一種權益之計。
康凱則相對好一些。
他屬於樓船衙門派駐在隆慮候的捕鯨艦隊裡的監軍。
要監督捕鯨船隊的動向,同時記錄捕鯨船隊的捕獲和航海記錄。
算是屬於官吏的一員,而且每年還能拿到一百石的俸祿。
只是一百石粟米,也不過折錢五千而已。
在過去,還不及康凱一個月的零花。
只是……
他因為自己的一時無知,而被髮配來此。
他很清楚,假如他不能在這邊做出成績,而且是持續的可見的成績。
那麼,長安那邊,會有很多人,對他家的產業感興趣。
一個得罪了當朝九卿的商賈之家,哪怕九卿本人都忘記了那個事情,其他人也都會打著這個招牌來找他家的麻煩。
唯一能保住家族富貴和安全的辦法,就是他在這邊做出成績,震懾住那些蠢蠢欲動的官吏。
此事,是他的父母和兄弟們跪著告訴他的。
“吾兒啊,汝若不能儘快做出一番事業,吾家上下,都將因此而破滅啊……”想著父親含淚的模樣,康凱就長嘆了一聲。
自兩個月前,那次莽撞的行為後。
他已經成長了許多了。
尤其是,當他目睹了自己被自己老師驅逐出門戶,過往的同學們紛紛避之不及,就連鄰居和往日的玩伴,也都對他敬而遠之。
他就明白了一個血的教訓:人,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
徐季端坐在安東都護府的一處偏衙之上,低頭看著自己案几上的文案。
“陳嬌這二世祖,居然玩出花樣來了……”
徐季感慨一聲。
他也沒有想到,這陳嬌這樣的紈絝子,居然能在安東做出一番事業。
現在,這位過去讓長安頭疼,讓士民惶恐的二世祖,如今隱隱已經成為了這東北疆域的擎天一柱。
先是開發了倭奴這樣的圈錢買賣,賺的盤滿缽滿,更因此得到了天子的的讚譽和嘉勉。
在去年,他甚至率軍逼降了鮮卑王。
如今,這位大漢西北都尉隆慮候甚至有打算要將自己的治所向西遷五百里,一直遷到饒樂水附近的計劃了。
甚至於,他還有錢租下了第一艘專業捕鯨船。
徐季不清楚,這隆慮候到底是怎麼說動天子同意這樣的計劃的。
“用三千金為抵押,再以千金一年的租稅……”徐季感慨一聲:“真是好大的手筆!”
徐季自慮換了自己,估計沒有這樣的膽略。
傾家蕩產,甚至舉貸,只為一艘捕鯨船和一張捕鯨許可詔書。
這隆慮的決斷,不可謂不果斷!
不過……
誰叫人家有個好母親跟好妹妹呢!
即使虧了,再不濟,也有個兜底的。
難道天子和皇后還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兄長、小舅子被人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