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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丈夫滿腹才華,卻無處可用啊!”灌夫舉著酒壺大口大口的往自己嘴裡灌。全身都是頹廢的氣息。
在灌夫想來,自己不過是踩死了幾個泥腿子。
天子稍微責罰一下,譬如罷官啊什麼的,罰酒三杯。下不為例就好了嘛。
何必如此呢?
他可是有功社稷的啊!
當年,面對吳楚叛軍,他在老父戰死的情況下。依然帶頭衝鋒,斬將奪旗。就連丞相也誇讚他:果真偉岸丈夫。
然而,今上卻絲毫不念及功勞。粗暴的將他下獄。
在面對隴右郡郡守張安國組成的聯合審判團時,灌夫惶惶不可終日。
錯非是大將軍念及舊情,苦苦哀求,他此刻已是死人一個!
即使如此,他也付出了他的全部,並葬送了一切。
要不是還有大將軍罩著,恐怕就要打回原形,重新去給潁陰候當奴婢了!
而竇嬰也是滿心的委屈,跟個婦人一樣。
他舉著酒杯,道:“仲孺如此,我竇嬰何嘗不是如此?”
“滿腹才華,一身抱負,卻被投置閒散啊!”竇嬰有些恍恍惚惚的道:“還有袁季也是如此,都是大好的丈夫,忠臣,卻不得重用,只能終日為酒為伴,報國無門啊!”
在竇嬰想來,自己,灌夫,袁盎,都是一等一的人才。
如今,卻都紛紛被隔離在決策圈之外。
他還好點,有個大將軍名義。
但也僅僅是名義而已。
所有的一切軍務跟事務,在漢匈開戰後,就不再跟他彙報了。
看著義縱、衛馳、直不疑,一個個領軍出征。
竇嬰心裡真是不是個滋味。
不能帶兵,甚至連軍情都不向他報告,這大將軍,算個什麼鳥大將軍?
還不如一個南軍的校尉!
在竇嬰看來,義縱?衛馳?什麼鬼?
兩個小兒輩而已!
一無資歷,二無背景。
不過是一個仗著有個好姐姐,一個仗著有個好上司而已。
憑什麼拜為將軍,統兵出征?
他越想越覺得委屈,越想越覺得很不爽。
“大將軍不必傷心……”灌夫拿著酒杯說道:“依我看,那義縱、衛馳,一無能力,二無手段,三無名聲威望,此番出戰,必然沒有什麼好結果,等他們吃了虧,陛下必然還是要倚重大將軍的!”
這也是灌夫現在最想看到的情況了。
只要義縱衛馳不能完成使命,甚至損兵折將,這天子就不得不倚重大將軍了。
到時候自己也能靠著這個關係,東山再起。
大不了,以後小心點,不再亂來就是了……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家臣進來稟報,道:“君候,方才未央宮有使者來傳信,說是陛下今晚於未央宮設宴,請大將軍前去赴宴!”
灌夫聞言,大喜,道:“看!看!陛下還是要找大將軍出山了吧!”
竇嬰卻是有些喜憂參半。
對他來說,前方戰事若出問題,就可能是大問題。
從這個角度來說,他當然希望前方獲勝。
可是。若前方獲勝,那豈非就說明。他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
在這樣的心情下,加之酒精的刺激。他的心情非常矛盾,問道:“可知陛下詔我何事?”
“君候有所不知,君候燕飲之時,長安皆已在傳了:驃騎大捷!”那家臣說道。
“什麼!?”灌夫聞言,酒一下子就醒了,整個人悵然若失。
“據說,驃騎在武州塞外列陣,當面擊破匈奴折蘭王本部,生得折蘭王。斬首繳獲無數,匈奴主力已被驃騎與句注軍和飛狐軍,包圍在馬邑以北,武州以南的戰場上,北虜敗亡,指日可待!”這個家臣手舞足蹈的說道。
在這空前勝利面前,整個漢室上上下下,不分階級派系和山頭,都在慶賀勝利。
在樸素的愛國主義和民族主義的情緒驅使下。
哪怕是監獄裡的囚徒。軟禁在詔獄裡的******們,都忍不住跳起來,為這勝利喝彩乾杯。
但灌夫卻只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的厲害。
方才他還在說義縱怎樣怎樣。這打臉,卻立刻來到。
幾乎是他自己主動將臉送上去求打。
“詩之南仲啊……”竇嬰聞言,卻是先是一愣。隨即如釋重負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