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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的主旨和精神背誦了一遍,中間插了些尹文子的學說,談了一下尹文子的名、法分野。
然後就下臺了。
整個過程平淡無奇。
彷彿他才是黃老派的人……
不過,幾乎沒有人去懷疑這個事情。
畢竟,雜家在理論上來說,確實是受到了黃老派,尤其是尹宋學派影響很深。
歷史上劉安寫的《淮南子》,甚至很多時候被人以為是黃老派的著作。
但其實……
“雜家這是在藏拙啊……聰明人……”劉徹輕聲讚了一句:“高築牆,緩稱王……正該如此……”
在自己力量弱小的時候,還傻乎乎的跳出來去挑戰那些巨無霸的傢伙,最終肯定是要死無葬生之地的。
而在下方的公卿之中,晁錯也是直勾勾的看著,從臺上走下來的伍被。
對於伍被,晁錯印象太深刻了。
這個年輕人,在晁錯印象裡,就是一個野心勃勃,同時極不安分的傢伙。
而且,晁錯很清楚,現在的雜家的主張和理論。
但,伍被在臺上,一個字也沒有說。
“看來以後要更加關注雜家的動向了……”晁錯在心裡想著。
法家不怕儒家,因為儒家從未在與法家的鬥爭中勝利過,也不怕黃老,因為黃老人太少。
但,雜家,卻曾經長期的籠罩在法家的頭頂上。
那個名為呂不韋的男人的陰影,至今,依然銘刻在法家的記憶深處。
晁錯更是非常清楚,一旦如今盤踞安東的雜家,開始大舉向中國腹心和精華地區滲透。
那麼,極有可能掀起一股新的浪潮。
原因很簡單,雜家的主張,本來就極具煽動性和蠱惑性。
如今更是緊緊抓牢了新時代的工商業的發展勢頭。
看看他們現在在安東鼓吹的東西吧。
信欺在性,不在貴賤;禮儀生於富足,盜竊起於貧窮……
這對於如今靠著工商貿易發家跟靠著戰功顯貴的群體,擁有莫大的吸引力!
…………………………
雜家之後,上臺的是魯儒派的王臧。
在四年前,魯儒派系還如日中天時,是絕不可能被安排在這樣一個不疼不癢的節點上臺。
但如今,魯儒能夠活著,就已經不錯了。
話語權更是丟的一乾二淨。
而且,諸子百家,包括儒家內部的大部分人,都是用著戲虐和調侃的眼神看著王臧。
看曾經的霸主的笑話,這是所有人都愛做的事情。
特別是曾經飽受魯儒打壓和欺凌的思孟學派的代表席上,更是一片歡聲笑語。
思孟學派在過去數十年,被魯儒欺壓和霸陵。
最慘的時候,思孟學派的學者,甚至不敢在外表露自己的師承!
這是何等的恥辱?
今天的魯儒與思孟學派,地位調轉。
思孟學派的諸位,自然不會去說什麼以德報怨。
當然是落井下石嘍!
即使原先與魯儒一系關係比較好的楚詩派和穀梁派的學者,現在也是因為種種原因,根本不敢表示支援。
就連德高望重的魯申公,望著曾經在自己門下學習過的王臧,都是一言不發。
今時今日的魯儒派系,就像一顆掉進了糞坑的飯粒,除非餓死鬼,不然沒有人願意接近。
哪怕是申公,這位魯地出生的儒者,也屬於魯儒一系的巨頭,也再不敢對魯儒表示什麼好感和支援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從魯地帶走十幾位年輕有為的有前途的年輕人,給魯儒留下種子,以待未來。
魯儒一系,最大的原罪,就是惡了當今天子!
當今天子甚至曾經將一位魯儒派的官員,押送到他面前,問他說:先生何以不教弟子《詩》《書》?
申公依然記得自己當時的表情——尷尬的都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
王臧此時,站在臺上,望著全場的學者。
這些人裡,有曾經與魯儒關係密切的學者甚至盟友。
也有曾經對著強大的魯儒一系,阿諛奉承,拍馬溜鬚之輩。
更有曾經被魯儒打進了深淵,幾乎不得翻身的派系。
而如今,這些人,全部站在岸上,看著落水的魯儒,哈哈大笑。
甚至有人拿著石頭和滾木,砸到水裡,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