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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就露出了笑容。
因為,這紙上所列的制度和律法,每一條,都在限制著這些進入主爵都尉衙門的官員,將手伸向其他地方。
他們將被這些法律束縛在主爵都尉的框架內。
想要跳出主爵都尉衙門,唯有透過廷議推舉。
不然,哪怕天子下詔,也不能解脫。
而在這些律法裡,主爵都尉的職權,也被牢牢限制在了針對賈人徵稅和監督商業的事務範疇。
這樣一來,天子將商賈子弟塞進主爵都尉衙門,非但不是在幫他們獲得權力,反而是限制他們獲得權力。
他們只能一輩子都徘徊在工商事務之中,無法插手其他事務。
或許偶爾出現幾個英雄豪傑,能跳脫出這個束縛,走向更廣大的天地。
但,那已經無傷大雅了。
三五個人傑,跳脫出來,最終還是給士大夫貴族跪下來唱征服。
就向前朝名臣張釋之,他雖然出身於商賈之家,但卻是天下公認計程車大夫貴族的代表和直臣的象徵。
至於商賈子弟們,自己關起門來玩自己的。
周亞夫表示完全不關心。
只要他們能收上稅,增加國家收入,他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吧!
漢家對工商業已經放羊放了幾十年了。
那些遍及天下市集的擅權們,其實就是某種程度上的商人官吏。
現在,天子用個主爵都尉衙門的名頭,來將之正規化。
也在情理之中。
反正,周亞夫只要這些商賈子弟不來摻和國事就好了。
劉徹觀察著周亞夫的神色,心知,周亞夫現在雖然還沒有表態,但實際上已經接近了被說服。
這也正常。
一個皇帝,拉下架子,苦口婆心的跟丞相交底,而不是用皇權來強行推動政策。
這個丞相一般都會比較容易接受。
特別是周亞夫這樣的人,他是出了名的吃軟不吃硬。
劉徹折身,望向晁錯。
晁錯與周亞夫,在這個問題上的訴求,有共同的地方,也有不同之處。
而最大的不同,就是晁錯的法家********,對商賈的憎恨和提防,是與生俱來的。
周亞夫能在得知了商賈肯定會被束縛在主爵都尉內部不得超脫後,能夠撒手。
這是因為周亞夫的立場與價值觀,並不在乎商賈們當不當官,他只在乎商賈和他們所代表的群體,會不會來破壞和擾亂他所為之奮鬥終生的這個國家,這個民族,這個名為大漢的社稷。
但,晁錯就不同了。
首先,晁錯是士大夫,而非貴族。
士大夫與貴族,思考問題的方式,本身就不同。
士大夫更愛惜羽毛。
也就是自己的名聲。
晁錯喊抑制商人,貴粟,喊了一輩子。
臨到頭來,卻放了商賈聚團。
這傳出去,他的同僚和他的弟子門徒以及師長怎麼看他?
其次,法家對商賈的恨意和提防,是根深蒂固的。
法家能接受工匠,但無法接受商賈。
這與儒家剛好顛倒過來。
當然,作為與商賈接觸比較頻繁,同時曾經常年與基層事務打交道的事務官。
晁錯也知道,這個世界根本不可能完全消滅商人。
商人的作用,暫時來說,無可取代。
就連李悝、商君,變法之時,都需要與商人進行合作,以保證社會經濟的穩定和繁榮。
但你要讓晁錯眼睜睜的看著商人們和他們的力量抱團起來。
那是不可能的。
劉徹很清楚這一點。
所以,他斟酌了一下用詞後,對晁錯說道:“此外,朕還將命天下郡國監郡御史及未來之刺史,領有監督、審查、糾核、罷免郡國主爵都尉諸官之職責,主爵都尉上下官署官吏升遷任免,先由御史大夫衙門審查,然後方可批准!”
這算是束縛在商賈子弟們身上的又一道枷鎖。
晁錯聽了,頓時就眉開眼笑了。
這個可以有!
商賈們被束縛在主爵都尉衙門內部,然後,主爵都尉又要接受御史大夫衙門的全方位監管。
這樣一來,這些商賈子弟,哪怕是背生雙翅,也難逃法家的控制。
只是,晁錯還是沒有說話。
他與周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