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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客忙跨前一步,道:“請問,你可知這位說書的住在哪兒?”
那人道:“怎麼,你等不及,想到他家裡聽去。”
白衣客笑笑說道:“那倒不是,我是……”
那人抬手往“大相國寺”後一指,道“不遠,從這兒走過去,到頭兒往東拐,那條衚衕裡一問‘鐵片巧嘴’,沒人不知道,其實不問也行,門口栽半截石榴的那一家就是。”
白衣客謝了一聲,衝那人拱拱手,往“大相國寺”後行去。
照著那人指點,到頭兒往東拐,一條小衚衕既窄又黑,幾乎令人有長年不見天日之感。
老遠地便看見一家門前栽著半截石榴,白農客神情自又激動,放步走了過去,步履飛快。
那是兩扇窄窄的門兒,硃紅的油漆經不起長年的風吹雨打太陽曬,也無人重漆,都剝落得差不多了。
連那兩隻環也生了鏽。
自衣客到了門口,忙不迭地舉字扣了門環。
只聽敲門聲砰砰的,卻聽不見裡面有動靜。
白衣客臉上泛起詫異色,舉手再扣門環。
這回有了動靜,是幾聲刺耳難聽的狗哭。
有生人上門狗該叫,該咬,怎麼說都不該來那麼幾聲刺耳難聽的嗚嗚悲哭,任何人部知道狗一哭那就表示……
白衣客略一凝神,陡揚雙眉,未見他作勢,他一個身子已然拔起,越過牆頭翻了進去。
腳剛沾院子地,他看見了,對面堂屋裡一豎一橫地躺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是個身穿褲褂的老頭兒,女的是個年輕姑娘,只見滿嘴是血,身上卻沒見一點血漬。
一條狗,一條大黑狗臥在堂屋門口低著頭直哭,一見憑空撲下個人來,站起來一邊叫,一邊往堂屋裡退。
白衣客呆住了,他愣愣地站在院子裡。
旋即,他定過了神,閃身撲近堂屋門口,那條大黑狗“嗚嗚”地一聲,箭一般跳起撲了過來。
白衣客一抬手,那條大黑狗慘嗷一聲橫飛一旁,砰然一聲摔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兒沒再動。
白衣客似乎根本不知道,他兩眼直望著堂屋裡那一橫一豎的兩具屍身,突然,他喃喃地開了口:“我來遲了一步,我來遲了一步,十八年了,他們怎麼知道我會來找,他們怎麼知道?”…”
“人海茫茫,宇內遼闊,如今唯一的線索已斷,叫我如何去偵兇,如何去……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你躲了十八年,到頭來卻仍難免……難道這是……”
倏地住口不言。
沉默了一會兒,平靜了一下自己,白衣客就在堂屋邊上的一塊空地上埋了那老少兩具屍體。
埋好了兩具屍體,他轉身要走,一眼瞥見那條倒斃一旁的黑狗,一呆,他臉上倏現了抽搐,道:“是我一時失手……”
邁步走過去在地上挖了個坑,把那條大黑狗也埋了。
埋好了大黑狗,他向著三堆隆起的新土看了最後一眼,騰身掠起,一閃不見。
白衣客從原路到了“大相國寺”,來的時候激動,走的時候黯然,這一趟夠他受的。
他臉色木木然,腦子裡不知在想些什麼,因之,連這一句清脆、甜美、動聽的話聲也聽不見“喂,閃閃、閃閃,矯來了,轎來了。”
他沒聽見,當然不知道躲閃。
“喂,你這個人是聾子麼,叫你閃你怎麼不……”
一陣香風撲鼻沁心,一隻欺雪賽霜的玉手當胸就推。
練武人本有的機警使得白衣客突然清醒,必然的反應,他三不管地抬手就抓那隻推來的皓腕。
當然,他輕易地抓住了,那隻皓腕一顫,往回便抽:“你敢……”
可巧這時候白衣客明白抓住了什麼,他也如遭電擊,連忙鬆了手,因之那隻皓腕也輕易地抽了回去。
手是抽回去了,可是麻煩來了,那位姑娘,站在白衣客眼前,穿青衣,俏麗絕美的姑娘臉好紅,另一隻手直搓那隻被抓過的皓腕,生似要搓下一層皮去。
同時,她瞪著杏眼,鼓著香腮,羞氣交集地道:“下流,不要臉,耳朵都聾了還這麼……”
白衣客雙眉微微一揚,道:“姑娘,你罵誰?”
“罵誰”,青衣姑娘道,“罵你……咦,你不是個聾子?”
白衣客道:“誰說我是聾子?”
青衣姑娘更氣了:“不聾裝聾,你是存心找碴兒,叫了你半天你卻不閃路,跟個死人一樣。”
白衣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