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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都不敢睜。反下漫無目的,轉過身,背向而行。
這時,風捲著一張報紙追逐著他,在腳下落地。這事在颳風天很普遍,一點也不足為奇。抬起腿,準備踢開,猛一看有一套紅標題極醒目,尤其”蔣介石“三字最為扎眼。
戴春風猛記盧自己與蔣介石有過見面之緣,遂彎腰拾起一看,是一篇《蔣介石其猶龍乎》的時勢文章。於是認真捧讀起來。
說實在的,當初在上海金園路交易所認識戴季陶、蔣介石等人,只知道他們不是生意人,具體幹什麼並不知道。
此文稱,孫中山先生逝世後,國民黨失去重心,各派政治力量有可能分化,在這場鬥爭中,誰會主事呢?文章稱,各派勢力的首領中,蔣介石最有可能繼孫中山之後主座,因此,發出了“蔣介石其猶龍手”的議論。
戴春風看罷報紙,才知道蔣介石是幹什麼的,咬著唇,搖頭嘆道:“難怪難怪,難怪他們不願向我透露身份住址!”
正想著要去投奔,轉而又想:我和他僅僅見面說話而已,他見過的人那麼多,興許早把我忘了。罷,罷!先等一等,看看他到底是否成為真龍,等有了機會再說。
這麼著戴春風又在上海遊蕩了一年,毫無進展,遂雞鳴狗盜,故伎重演,1925年冬,又回了硤口鎮保安村老家。
過了年,仍無所事事,看看山,打打牌,追著戲班看看戲,反正哪裡就熱鬧,哪裡就有他的向影。
1926年春末夏初,聞得江山縣法場要殺一批人犯,據說還有“砍頭”的辦法。
農民人家,一年到頭難得幾次熱鬧,歷年殺人,大家都是要爭相去看的。自建立民國政府,改殺頭為槍斃,農民感到這一改革大大的不好,槍斃沒有殺頭刑重,故而地方上殺人、放火、搶劫、強姦、通姦、**等刑事案件逐年增多,大家都把這歸咎於用刑的改革,做了壞事還可以留一具全屍,所以膽子越來越大,不怕死的人越來越多。所以,今年縣上決定改槍斃為殺頭。
訊息一傳開,大家議論紛紛,掰著指頭數日子。有人回憶說,已有好多年沒看殺著了,這場面難得呢。戴春風當然是喜歡看的,還在很小的時候,每年縣裡殺人,他都隨大人去看,只見劊子手舉起一把明晃晃的馬刀一刀下去,一顆頭就滾了下去,血從脖子處噴濺得老高……
這一年城裡殺頭,戴春風當然是少不了要去看熱鬧的。
縣城裡找就人山人海,把法場圍得水洩不通。大家興致勃勃而業,人頭落地後,才滿足地離去,好比久沒見女人的男人逛一次窯了,完了就完了,不會留下值得留戀的東西。
說是戴春風看完熱鬧,因肚飢,準備去城內一家名叫悅來客棧的旅客吃飯,一進店,就聽得有人分明叫道:“春風兄,春風兄。”
戴春風轉身看得清了,驚喜道:“人鳳兄,你怎麼在這裡?”幸會,幸會,真是幸會!
毛人鳳執了戴春風的手,叫道:“小二,添一雙筷子,一隻碗,加兩樣葷菜,一壺好酒!”
原來,毛人鳳先進客棧,在一處僻靜地選了張桌子坐下吃飯,抬眼瞧見了戴春風。
兩個落座,各敘別後經歷,頗感慨,一會店小二將吩咐過的東西一應端了來,兩位又邊吃邊談。
戴春風:“人鳳兄,1924年,我在湖州給你去過一信,叫你出來到王亞樵部下任職,怎不見回信?”
毛人鳳奇道:“什麼,你寫過一信與我?我怎沒見過?哦,記起來了,1924年我已離開省立一中去滬州大學讀書了。”
戴春風道:“難怪、難怪。那麼,你現在又在幹嘛?”
毛人鳳嘆道:“唉,離開了滬州大學,又回到江山,在新塘邊嘉湖小學當教員。後來又聽說黃埔軍校招收學生,我辭了職,考入黃埔軍校潮州分校。才讀了不到一年,家中老父新喪,不得不回家,可不,今天就是來買去廣東方向的車票或船票的。喲,我光說自己了,忘了問春風兄了。現在何處?”
戴春風見問起,臉自紅了,尷尬難當。
毛人鳳打量戴春風一身破爛打扮,一副落泊樣子,心下已明白**分,道:“春風兄何不去投考黃埔?以兄之才,當在我等這上,當年在文溪高小的青年會里,我還是你的書記員呢!”
戴春風連連擺手道:“不要再提過去了,人都羞死了。我也想著去考黃埔,可無人引薦,又不認得什麼人。”
毛人鳳道:“也不要認得什麼人,現在再不是舊學堂了,當今革命朝氣在黃埔!”
戴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