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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香被哲野用力往前疾推,急忙回頭時已見哲野衣袖上血跡斑斑,急忙趕上來問道:“哲野大哥,你怎麼樣?”
哲野笑道:“不妨事,幸虧我帶著這個,否則這條手臂可就難保了。”一面用左手揭開剛剛被宛琴劃破的衣襟,現出裡面鐵打護腕來。只見護腕上一道細細的劃痕,他輕輕用右手一掰,那護腕便碎裂開來。
可香仍是擔心不已:“還說不妨事,你看,血都流出來了!呀,手臂上劃了這麼長一道口子!屋裡有沒有紗布,我得趕快給你包紮一下!”她倒抽一口涼氣,推著哲野在椅子上坐下。
思棋道:“我知道在哪裡。”遂將宛琴好好安放到她的床上躺著,解了她的穴道,開櫥門拿了紗布和傷藥出來給可香。放下紗布,他又呆呆地望著魯愚夫婦的遺體發呆。
可香一面不住地替哲野擦拭血跡,但那血只是汩汩不斷地流出來,竟不稍歇。她急得流下淚來,道:“你怎麼能這麼衝動?剛剛那一劍若是刺偏了一點,你這條手臂還想要嗎?你若是為了我受這樣重的傷,我……我……”說到這裡,再說不下去。
哲野自認識可香自今,何曾見過她如此對自己關懷?就算這條手臂就此沒有了,只怕他心裡也是願意的。嘴上卻只漫不經心地應道:“啊,沒事的,可香,你別擔心。我尹哲野福大命大,區區一劍算得了什麼?哎呀,別哭別哭,你哭起來又醜又難看,我最不喜歡看你哭啦。”
可香原本心裡焦急,此時被他說哭得難看,忍不住氣道:“你--”也想不出該說什麼,只是專心拿傷藥給他抹上。
哲野一副享受至極的神氣,乖乖坐在椅上,看可香給他治傷。
風蜓依依站在門邊,看兩人親密神氣,心中痛極。她多麼希望此時站在哲野身邊的人是自己!
可是哲野、可香兩人此時眼中都只有對方而已,沒人注意到風蜓的神情。
風蜓站在門邊,悄悄立了一會兒,左思右想無甚事情可做,只得垂頭喪氣走到一間房裡,卻是宛琴的閨房。
宛琴此時還靜靜地沉睡著。她雙目紅腫,神色疲憊,髮絲凌亂地理在胸前一束,沉沉睡去。很難相信這還是那個池邊獨坐,逗著水中黃狗玩樂的小姑娘。
風蜓望著她,淚流滿面,但卻不是為宛琴,而是為自己。
風蜓好想回去,回到啞姑身邊去,讓啞姑再次用那粗糙的手掌摸摸自己的頭,再不要受那感情折磨之苦。可是,她離得開麼?
可香一面給哲野上藥,一面心中翻滾不停。一次,兩次,哲野大哥究竟救過她幾次?而她似乎一直心裡就只有一個星巖,從來就不曾認真把哲野放在心上過。想到這裡,可香忍不住心中愧疚,抬頭望向哲野。
哲野也正憨憨地含笑望著她。彷彿他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地注視著可香一樣。
可香心中暖暖的,低聲道:“謝謝你,哲野大哥。你又救了我一命。”
哲野只是笑嘻嘻地,說道:“沒關係,你的命可比我的值錢多了。你死了,千金就沒了。我死了,不過就是個四錢嘛。”
可香皺眉道:“哲野大哥,你這張嘴什麼時候才能消停些?”
哲野笑道:“有你在身邊,我喜歡得無可不可,所以開心地無話不說。你要是不喜歡我亂說話,我不說就是了。”
可香直起身,看著哲野。她不知道哲野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還是隻是隨便拿來哄哄女孩子的。嫣然一笑道:“好,我不哭了。你也別再渾說一氣了。”
哲野點頭,輕輕一皺眉。他此時方才覺得傷口隱隱地痛起來,失血的眩暈感也來了。
料理完諸事,可香對靜靜發呆的思棋道:“思棋少爺,他們兩人就拜託你了。”思棋茫然地回過頭,看見可香堅定的眼神,淡淡的“嗯”了一聲。俯身抱起師父遺體,茫茫然地走出大堂,走出院門,走入那一片血染的楓林。
她走到桌前,輕輕撫摩著那銀白色的劍鞘,心中也不知該做何感想。忽見劍鞘旁一張泛黃的紙,她輕輕一抽抽出,開啟細看。
上面只寫了八個字--“兄弟情義,代代相傳。”
可香默默唸道:“兄弟情義,代代相傳。魯前輩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哲野轉頭望著她,心裡已猜到魯愚用意,道:“我猜到了,只是不知對不對。”
可香用眼神示意他說出來,他便緩緩說道:“當年他們五人情如兄弟,故此義結金蘭,生死相許。魯前輩見任武死去,又料知柳無名必死,心中早存死念。只是礙於大仇未雪,任武希望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