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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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弦照例提前幾分鐘到他辦公室檢視時,見他衣飾整潔但一臉倦容地從側門走出,驚得差點把資料夾丟到地上。
鄭諧費了一些功夫才聯絡上和和。
也算不上是他聯絡的。他打了兩遍電話,對方只有一個機械女聲一遍遍提醒他,該號碼已關機。他看著桌上堆積的檔案只覺得全身乏力,最後把任務安排給韋之弦,說他聯絡不上和和,可他今天必須要見到她。
韋秘書的工作作風向來與他很合拍。僅僅半個小時以後,她便告知了和和與他見面的時間跟地點。
鄭諧覺得自己有點卑鄙。他認準和和一定會在外人面前替他留面子,所以他在這時候都要耍手段逼迫她。可是他沒辦法,他必須要在自己瘋掉之前確認那件事,雖然他在心中早已經認定了。
和和選的地方是一家安靜的茶室,室內只有黑白兩色,雪白的牆壁,黑色的矮桌,牆上簡單地掛了一幅提著詞的白絹扇面,坐墊都雪白,整個屋子泛著清冷。
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到鄭諧覺得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到。
鄭諧到那裡時,和和已經在等他。服務生推開門時,和和垂首跪坐在桌前,見到他來,有點慌忙地站起來,小腿碰到桌腳,她輕輕皺了一下眉,沒發出聲音。
房間是日式的。鄭諧記得自己以前隨口對和和說,最不喜歡在日式包廂裡談生意,彎著身子曲著腿,底氣會弱上好幾分。那時他帶她去吃日餐,他堅持選正常的符合中式習慣的包間。不想和和竟記得這麼牢,並且懂得用來對付他。若換作平常,他都想表揚她。
和和竟然化了妝,雖然很淡,可還是與平時不同,眼睛看起來也比平時大了一些,或許是昨夜沒睡好,也或許是因為她塗了眼影。她面板極好,湊近看都找不到毛孔,懶得保養也極少化妝。有時候他從國外出差回來會送她名貴的化妝品,她會直接要求他下次換成好吃的。
和和重新坐下後,便垂著眼睛不肯抬頭看他,長長的睫毛覆在臉上,如兩隻黑色的小蝴蝶,輕輕地顫著。她試著泡茶,但弄得很糟,水不時地濺出來,有幾次險些燙到她。
鄭諧推開她的手,接過泡茶的工作。當他碰上她時,和和如觸電般地彈開了。
安靜的室內只剩下倒水的聲音,以及很輕的呼吸聲。
無聊的洗茶泡茶動作令鄭諧的心緒安靜下來許多。他抬頭看向對面的和和,她仍然半垂著頭,如剛出世的小貓一樣微微瑟縮著,一眼便看得出她的緊張,但她緊緊抿著的唇角卻顯得堅定異常。
鄭諧突然頭痛。他意識到自己這二十幾年來可能從來就沒真正瞭解過筱和和,只看到她最願意讓自己看到的那一面。
鄭諧決定先打破沉默。他儘量放柔聲音:“和和,我們來討論一下你昨天晚上說過的話。”
筱和和慢慢地抬起頭來,她的目光輕輕掃過鄭諧,迅速躲閃開,又輕輕低下頭,背課文一樣機械地說:“我不該喝酒抽菸,更不該任性胡鬧,以後不會了,請你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鄭諧覺得右邊太陽穴突突地跳了兩下。他強抑著脾氣繼續柔聲問:“我只想知道,當時你不是情願的,對嗎?後來是否有更嚴重的後果?”
和和的臉有點發白:“沒有!不是……我當時喝多了,什麼都不記得。……不,其實什麼也沒發生過。”
鄭諧喉嚨有點發幹。他拿過自己的杯子,卻發現裡面已經沒水了。他伸手去拿壺時,和和正好也去拿,差點碰到他的手,又怯怯地縮回。
鄭諧也縮回手,放棄了添水的計劃。他輕輕地嘆氣:“和和,你那時還是個孩子,你不應該獨自來承擔這件事,你應該讓我知道。”
和和試著作著垂死掙扎:“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抬頭看見鄭諧的臉,她很少見到他那樣的表情與眼神,很疲倦很無奈,就好像她小時候犯了錯,而他連說都懶得說她。她終於撐不下去,聲音低低的,幾近哀求:“已經過去那麼久了,請你忘記吧。”
鄭諧用手指在太陽穴上按了一秒鐘。他說:“是我太失敗,竟然能讓你瞞過我這麼多年。你那時還是個孩子。”他記得自己彷彿說過這句 話了。
和和的聲音比剛才更低:“我現在已經不是孩子了。我沒刻意瞞著你,我幾乎忘記了這件事了,真的。”
鄭諧又伸手揉自己的太陽穴。半晌後他說:“和和,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去解決一些事情,讓我想想我們以後怎麼辦。”
和和睜大眼睛。她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