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想沙場--話說二十二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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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仗是八師宿北戰役的高潮，可以說八師的“大戲”唱完。但“大戲”僅對八師而言。對此役來說，最多隻能說“八字”有了一撇。我查閱了一些史料，當時在華野部隊中有這樣一個說法，打阻擊不叫“啃骨頭”，而是“吃瀉藥”，打阻擊往往是隻有消耗，但這要看阻擊是怎麼打了。曉店八師吃了預三旅後，下面的主要任務就是和一縱共同阻擋住整編十一師，“我們控制三臺山至峰山一線陣地，配合一縱阻擊宿遷出犯之敵整編第十一師增援敵人和圩，激戰竟日，援敵未能得逞。”這是魏學誠在日記中記述的。

宿北戰役八師第一次和國民黨的五大主力交手，從戰鬥情況看，也不過如此。六十九師副師長饒少偉被俘後總結失敗教訓，其中有埋怨胡璉不出死力相救，也許是有幾分道理。整編十一師首次和華東部隊作戰，對胡璉來說，也是慎在初戰。這個整編十一師以後多次與三縱過招，是個有實力的角色，很不好對付。整編十一師就是解放戰爭後期的國民黨的十八軍，最後是埋葬在雙堆集，八師也趕來一頓亂拳，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八師指揮所的電臺裡，再次聽到了胡璉和吳奇偉的通話，“戴先生不堪設想了！”這是胡璉無奈而又痛苦的聲音。若說國民黨派系重是事實，但十一師和六十九師同為蔣系，此時，胡璉只能為戴子奇叫苦，誰能想到戴先生會把指揮部放在這樣一個腿腳都夠不著的人和圩呢。想來驕兵必敗是兵家箴言，當初，戴子奇口出狂言：“以我一個師可打*三個縱隊……”胡璉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只能委婉地對戴說：“我的一個師打*兩個縱隊都不敢講，對付一個縱隊還差不多，你說敢打三個縱隊嗎？你要小心點，不要輕敵。”

這一仗，以整編六十九師師長戴子奇自殺告終。同樣自殺身亡的還有整編六十旅旅長黃保德；預三旅旅長魏仁鑑死於亂軍；整編四十一旅旅長董繼陶僥倖脫逃，但身負重傷。而六十九師副師長饒少偉成了階下囚。怕不能說六十九師只是一敗塗地了，這是老本徹底“玩完”，一次名符其實的殲滅戰。

但你聽到陳毅的笑聲了嗎？有人認為沒有，陳毅和粟裕都沒有心情舉起這杯慶功酒。宿北戰役傷亡8100餘人，傷亡不算小，但對山野來說還是完勝。但把蘇北戰局當成一盤棋來看，那麼，又覺得勝利不是那麼圓滿。整編十一師本來也是想要照單全收的，卻未能如願，未能如願的一個重要原因，是華中陶勇一師沒能如期前來參戰。

但即使如此，就可以讓陳老總沒了心情，我看還是未必。如果陳毅還不能將慶功酒一飲而盡，只能是因為蘇北又連失兩城。漣水是*華中分局的臨時所在地，鹽城是原新四軍軍部所在地，雖然戰史上對此著墨不多，但是這兩城丟得並不情願。不然，守城之將王必成何有處分呢？

陳毅拔劍，薛嶽也拔劍。他們不約而同走向一個決鬥場——魯南。

第十七章　司令發火

葉司令發火啦，把電話機都給擼了，此話當真？

葉司令何許人？堂堂葉飛也。建國後，葉飛當過省委書記、大軍區政委、海軍司令，直到全國人大副委員長。像他那樣在黨政軍都擔任過要職的解放軍將領是不多見的。是時，葉飛是山東野戰軍第一縱隊的司令員兼政治委員。葉飛快人快語，對宿北戰役好有話說，我不妨摘錄一段。雖然，葉司令發火不是衝八師，卻和八師有關。

“……山野負責同志給我來了電話。他說：飛機狂炸、大炮猛轟，敵人連續攻擊，八師峰山陣地很難抵擋，要求撤退。他已經同意……我一聽，好似晴天霹靂！誰都懂得：大白天，開闊地，又處在敵人縱深……我建議就是退出戰鬥也要等到黃昏以後。他卻回答說：‘八師已經撤了，你們撤不撤我不管了。’怎麼能甩下一個縱隊不管呢？我一聽，激動起來，他把電話結束通話了，我氣得摔掉了電話機。”

這位負責同志是誰呢？且先不作討論。我說葉飛的“火”在肚裡已擱了兩天兩宿。15日晚，八師出擊峰山，而一縱接到山野前指命令，說是敵軍全線潰退，於是一縱馬不停蹄，三路向東穿插，直撲敵人縱深。但越過駱馬湖窪地後，葉飛發現敵人不像是潰退，而是有計劃收縮。葉飛覺得情報有誤，於是下令回撤。但三旅還是有兩個團插入過深，沒有接到命令。事後，陳士榘得知此事，非常震驚，他責問一縱副司令員何克希：“這是陳毅的命令嗎？八師進攻峰山戰鬥打得激烈，你們後撤是什麼意思？”雖然，陳士榘批評的是何克希，但實際上就是說給葉飛聽。這是葉飛的擅自撤退，自知理虧，當時無話可說。而到了17日，大白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