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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叫你要跳著下來的,這石階又陡又窄,上面的苔又滑,再看看你這雙三寸金蓮,平常就走不穩,居然還想飛下來,不摔你摔誰呀!”
氣得鄭妥娘要去擰她的嘴,香君笑著躲開了,而且在遠處拍著手逗引她,妥娘只有連聲直罵。
朝宗笑道:“香君!別淘氣了,你倒是上去,告訴玉京一聲,免得她著急,我這裡慢慢扶著她上去。”
香君答應著走了。
朝宗找了根竹棍給妥娘道:“你先撐著起來,我好揹你,上了這道險坡後,路平了,再扶著一步步的走吧!”
鄭妥娘沒說什麼,感激地看他一眼,拄著竹棍,好容易站了起來,伏在朝宗的背上。
一個溫暖而柔軟的身子貼在朝宗的背上,別是一番滋味,尤其是朝宗的雙手都要握著她的腿,隔著薄薄的絲綢,他仍然可以感覺到那種堅實的彈性。
那種感受跟香君是不同的。
因為妥娘是個成熟的婦人,而且,舊院歌妓,也特別會打扮自己,身上薰的不知是什麼香,甜甜的特別醉人。
香君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那只是一股幽香,不像妥娘身上的這般濃、這般醇。
朝宗倒是真有點暈陶陶的感覺,何況妥孃的雙手又勾著他的脖子,吐氣如蘭,輕輕地說道:“侯公子,你明天一定要走嗎?”
“是的!家父催得很急,是託人從飛驛上遞來的訊息,若非十分緊急,他老人家是輕易不願麻煩人的。”
“哦!這麼說來,幾年來我們難得再相見了。”
“這怎麼會呢,我只是同去探視一下祖母的病,立刻還要回來的。”
“侯相公,你怎麼也拿我當作香君那小孩子一樣的哄騙了,你的家在河南歸德,只有學籍隸屬南京,為了考試,你才會來的。”
“是啊!這一次我知道中的可能不大,因此我想來年重考的可能性很大,若是僥倖得中,我的事就更多了,要來拜座師,會同年,打點京比,來得更快。”
鄭妥娘嘆了口氣:“別忘了,令祖母老夫人的病已經很重了,所以令尊大人才以急信叫你回去的,不是我要說難聽的話,你自己也明白,老太太痊癒康復的可能性不太大,你這一回去,老太太沒了,你必須守喪在家,不管中不中,再來都是三年後了。”
這正是朝宗的隱憂,但是他沒有說出來,說祖母的病會好,只不過是自己哄哄自己而已。
這一趟回去,重來至少在三年之後了。
若是為事業功名,好在還年輕,等個三年沒多大關係,但是這些閨中的膩友,三年後不知是如何情狀了。
妥娘又低聲地道:“侯公子,今晚上能到我那兒去嗎?我給你餞行。”
“這個……來得及嗎?你回去就晚了!……”
“我沒關係,傷了腳,只好藉機會告假,我來準備幾個小菜,關上房門,就是你我兩人共謀一醉。”
這個提議使朝宗怦然心動,他的確十分嚮往這個約會,不過他又有點礙難。
妥娘卻很瞭解他的心事,笑笑地又說道:“我知道,你還要到香君那兒去,沒關係,先上她那兒去,完了再過來,她是清倌人,不可能陪你太久,也不可能留下你過夜的,那怕相對枯坐到三更半夜,你還是要走的,只有我那兒,反正已經開了頭了,沒什麼顧忌。”
朝宗道:“今天約了出來,貞娘並不知道,已經見了面,晚上是不必去了,只是上你那兒去,被人知道了倒是不太好。”
“是對你不好?還是對我不好?”
詞鋒很尖銳,朝宗有窮於應付之感,頓了一頓才道:“對我們都不好,第一姐妹圈裡都會誤會你。”
鄭妥娘笑了起來,道:“我的少爺,你昨天才跟香君第一次見面,她又是個清倌人,除了我跟玉京姐外,誰也不知道你們今天是約著來的,連李貞娘那老梆子也不會認為你是她家的戶頭。”
朝宗皺眉道:“妥娘,你別說得那麼難聽。”
“在娼言娼,我是在說秦淮河的規矩,就必須要如此說才容易明白。”
朝宗嘆口氣道:“就算是對香君不好交代吧!”
“這個你放心,她把我當她的親姐姐,什麼話都告訴我,你們昨天見面,還是我促成的,她還會吃我這個老姐姐的醋不成。”
侯朝宗無以為答。
妥娘又笑道:“再說,我也不會橫刀插進去,跟小妹妹搶情郎呀,你跟她好到什麼程度我不管,我們卻是個道義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