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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赤身裸體,翻身跳下床,抓起衣服就奪門逃出,大概以為紅姑是來捉姦的了。紅姑尚雲英未嫁,無意間撞見這個場面,不禁窘得面紅耳赤。
她心知官兵隨即會追來,又不知身在何處?出路在那裡?不得不衝至床前,一把掀開了被,將那嚇得魂不附體的少婦,赤條條地拖起,喝問道:“說!這是什麼所在?”
少婦早已驚惶失措,根本末聽清她問的什麼,答非所問地道:“怪不得我啊!是文師爺逼我的……”
紅姑聽得一怔,詫異道:“文師爺?”
少婦全身發抖道:“是啊,就是府臺的文師爺……”
原來這少婦的丈夫,是個開藥鋪兼懸壺的大夫,日前為人治病下藥過猛,使病人一命嗚呼,被告上一狀,吃上了人命官司。
人命關天,少婦為了救丈夫,不惜各方奔走,請託人情,欲以金錢為夫脫罪。經人輾轉走門路,找出了這位文師爺。
他是府臺大人面前的紅人,說話極有份量,可是這傢伙不但陰險狡猾,而且貪財好色。
少婦找上了他,無異羊入虎口,任憑宰割,結果他是要錢又要人。
少婦救夫心切,又懾於文師爺淫威之下,只好委屈求全。
由此可見,皇帝雖然換了,鉅奸魏忠賢亦除,但仍然是換湯不換藥,僅是朝廷中的文武百官,換了一批新面孔而已。
東林得勢,讀書人抬頭了,但這些人又能有多大作為?真正能舉足輕重的,還是手中掌握兵權的人物。
一葉知秋,文師爺不過是府臺身邊的慕僚,在冠蓋雲集的京城裡,居然毫無憚忌,為所欲為,可見朝綱之不振,官場之腐化了。
紅姑乍聽方才逃走的男子,竟是府臺衙門的師爺,急將少婦放開,追出房外。文師爺不能光著身子逃下樓,正在樓梯口急急套上長褲,左腳尚未穿進褲管,突見紅姑追出房,不禁大吃一驚。
他一時心慌意亂,站立不穩,“咕隆隆!”從樓梯滾跌下去,摔得七葷八素,兩眼直冒金星。
紅姑一個箭步,自梯口射身而下,出手如電,一把將文師爺抓在手中的衣帽奪了過去。
她是急中生智,將方巾小帽往頭上一戴,披上外袍就向前面藥鋪衝去。
幾名官兵正向櫃檯裡的小夥計查問,似已聽說文師爺正跟老闆娘在樓上密談。他們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不禁感到為難起來。
若論官職,九門提督在府臺之上,府臺衙門的一個師爺又算得了什麼,何況他們是奉命行事,捉拿欽命要犯,根本不必有所顧忌。
但是,這位文師爺卻大有來頭,他跟太監曹化淳有些親戚關係,使人不得不刮目相看他,可惜這個傢伙不學無術,具有很好的背景,也只不過混到個府臺衙門的師爺,等於是個“黑官”,毫無實權,充其量只不過替府臺大人出點餿主意而已。
但官場中就是這麼回事,因為文師爺可以在曹公公面前說話,府臺大人把他視為親信,無異有了張護身符,必要時就能派上用場。
文師爺既有曹化淳為靠山,凡事為他撐腰,因此在京城裡名氣不小,多少達官顯貴,都得賣他的帳,九門提督府的官兵,那能不對他有所顧忌。
抓欽命要犯固然重要,萬一衝上樓去,正好撞破文師爺的好事,惱羞成怒,那他們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文師爺就是這種“小鬼”。京城中王侯將相不知幾許,他們偏偏碰上了文師爺。
官兵不敢造次,正感猶豫不決,突見小夥計向內一指,輕聲叫道:“文師爺出來了!”
原來紅姑右手扶帽,袍袖正好將低著頭的臉遮住,左手則抓住敞開的外袍,看似受驚倉惶逃下來,向前麵店鋪衝出,一付狼狽之相。
她只驚呼一聲:“在樓上!”
便向店鋪外奪門而出。
官兵只道地是文師爺,那敢攔阻,急急向裡面衝去。
衝至後樓梯口,他們發現了,全身只有一條長褲,且僅套上一半,便倒在地上爬不起的文師爺。
他們見狀一怔,突然明白過來,剛才奪門而出的人,不是文師爺,而是那個女逃犯!可是,等他們回身追出,只見又湧進一批官兵,街上已是一片驚亂,附近圍了不少看熱鬧的民眾,紅姑卻早已不知去向。
於是,全城展開了嚴密的搜查……。
天下的事,往往“巧合”得令人難以置信,文師爺的住處,居然就是紀俠當年的宅第!
他年已不惑,仍是孑然一身,但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