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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遭天妒人嫉,是以紅顏多薄命,千古同悲。”
妥娘又是一嘆道:“不錯!我也該認命了,紅顏薄命,自古皆然,我也不必去爭了,何況上天已經安排好我的未來,倒不如利用我這點長處,好好地活幾年,在愛我者、知我者心中,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也不枉我這一趟來到世界上。”
“這是什麼話,妥娘,你還年輕,未來……”
妥娘悽然一笑,把手中的帕子展開了,雪白中數點殷紅,就像雪地裡幾朵桃花,特別鮮豔刺目。
朝宗吃了一驚,這是她適才用來搗住嘴抑制咳嗽的,這些血當然是她咳出來的。
“妥娘!你這是今天才有的,還是……”
“快半年了,以前還只是偶一有之,近來已經較多,差不多兩三天就會有一點。”
“找大夫瞧過了沒有,我自己也懂一點醫理,知道這是什麼病,也知道好不了的。”
“胡說!就算是癆,也不是絕症。”
“我知道,但是有了這種病,卻必須靜養,必須要清靜寡欲,必須要攝補,我的爺,那一樁是我能夠的?”
朝宗默然,想想道:“至少你可以自己保重一點,比如說少喝點酒,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而且經常服藥,這樣不會再加重。”
“得了!爺!我之所以紅,正因為我瘋瘋癲癲,合了這些臭男人的口味,我如規規矩矩,就有一大半的客人不會光顧了,如果別人再知道我是個癆病鬼,恐怕連鬼影都不上門了,那時我的日子會更難過,第一個我的假母就會要我的命。”
朝宗側然長嘆,半晌無語,妥娘笑道:“別裝出那副相來,就是要死,我也還能拖過三五年呢!誰又知道是怎麼個樣子,再說到了那時,女人一生中的黃金歲月也過到頂了,死了也不算白過了。”
朝宗鼻子有點酸酸地道:“妥娘,你叫我說什麼好。”
“什麼都別再說了,你要說的我全知道,倒是忘了這件事,盡情陪我快樂地享受一下人生吧!”
可是朝宗怎麼也快樂不起來,這一夜,她們又在秦淮河上渡過了,雖然妥娘曲盡溫柔,但朝宗已是別樣心情了。
回寓後有幾個人來看他,都是復社中人,談的果然是要求再度對付阮大針的。
因為這傢伙居然不死心,慫恿了幾個人,竟然上表奏請,說他才堪大用,要求復起,上表的都是皇親國戚,聲勢顯赫,不過皇帝還是批駁了。
雖然奏復不成,但是已經顯示了這傢伙神通廣大,所以復社一些人緊張起來要發動攻勢,誓必要將他置之重刑不可。
朝宗表示了自己的意思,他是以忠厚為主,認為阮大針既然已經上諭永不錄用,倒是不必再去翻案去整他,唯有阻擾他復起。
倒是必要的,他答應用自己的影響力,致書寧南侯左良玉,請他上表支援朝廷,貫徹諭旨,不用阮大針。
左良玉手握大軍,督師前鎮,他的話,朝廷多少總要買點帳的,而朝廷的影響力對左良玉也是很大的,這使一些人很滿意了,當然也有一些激進派的認為朝宗太過於寬容閹黨了,但是各人有各人的看法,這是不能勉強的,所以也只有怏然離去。
忙了一個上午,好容易得到點空,楊龍友卻來訪他。
朝宗歉然道:“龍友兄!我正要去拜訪呢!卻不想被幾個人絆住了,實在對不住。”
“我知道,他們是為了石巢園阮圓海的事,我也聽過朝宗兄的意思,深以為然。”
朝宗知道他雖非阮大針一夥,但有時尚有來往,倒是不願深談,忙問道:“龍友兄,我託你的事情呢?”
“談好了,貞娘說了,你侯相公是金陵名士,看中她的女兒是瞧得起她們,所以她也不能再開口要什麼錢了,所以在她方面是分文不取,白送你一個女兒。”
朝宗大出意外道:“有這種好事。”
“這倒是不錯,貞娘在舊院向以爽利而出名,她說一句就是一句,何況她自己也還在籍,收益不弱,並不指望著香君過日子,自然不指望在她身上撈上一筆,而且還準備貼上一筆賠嫁。”
“那不能叫她再貼錢。”
“老弟,她所謂的貼錢,只是把場面辦得風光一點,所謂嫁妝,是給香君添置些香飾頭面,錢,她是花的,東西卻是送給香君,因為香君並不是真正嫁給你,所以東西也不是給你的。”
“那當然,兄弟連這個還不明白嗎?不過一般梳攏時,都是由客人負擔了,她肯自己拿錢裝點門面,已經很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