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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胖些,只有你說我瘦了。”
“我是根據直覺,你絕對是瘦了些。”
“我知道,近來我常鬧病,夜裡常咳嗽,睡不好,別人看我的臉,說我胖了,其實我自己知道,那是腫,我量了一下腰,又小了一圈下去。”
“啊,妥娘,你年紀輕輕的,可不能常鬧病,要好好的保養,未來的日子還長著呢!”
妥娘一笑道:“我知道,你今天怎麼來了,我還以為你永遠不見面了呢!”
朝宗道:“我想念你得緊呢!可是我沒來看你,絕不是搭架子,我實在是另有苦衷。”
“我也知道,蘇老爹剛才來過,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了,起初我真還不諒解你,可是聽了蘇老爹說了後,我已經完全明白了,因此我感到以前對你的誤解不應該,看來還是香君妹子較為了解你,也對你有信心。”
裡面嗡嗡地,好像有很多人,朝宗用手指指道:“裡面好熱鬧,今天我是鼓起勇氣來找你敘敘舊的,那知道恰好趕上了這個熱鬧邊兒上。”
妥娘道:“算了,裡面是周老爺寫了一篇什麼,留都防亂公揭,實際上是吳相公捉刀執筆,把從前魏黨的一些爪牙罪狀都揭了出來。”
“那篇公揭我也看過了,擲地有聲、正氣磅礴,果然是好文章,只是對有些人趕盡殺絕,不留餘地,未免太狠了一點,而且有些地方,言詞過於誚刻,有失仁厚之道,我覺得不必如此的,忠奸之道固然應該分清楚,但為人處世,當存仁道。”
妥娘笑道:“以前我是絕對主張採取霹靂手段的,自從經過你的教化之後,我也寬厚多了,因此今天我可沒表示意見。”
“留都防亂公揭已經發表了,還有什麼可商討的。”
“還不是有幾個人沒有受懲,他們最不服氣的就是阮大針,當年是罪魁之一,而今卻安然在南京城裡當寓公,逍遙自在,所以集起來,商量著一定要把阮大鬍子整倒了不可。”
侯朝宗皺皺眉道:“朝廷對阮大鬍子作了永不錄用的處分雖是輕了一點,但是對他那樣一個熱中名利的人而言,卻也夠重了,那比打他一頓板子,關他幾年牢還要痛苦呢!這也使他從此仕途斷絕了。”
“可是聽說他極力在巴結那些皇親國戚,熱和得很,想要復起呢!”
“那恐怕不容易,你要知道,今上是個剛愎自用的人,別說他心中對魏忠賢的餘黨很痛恨,即使是把阮大鬍子給冤枉了,也不會答應起復的,永不錄用的旨意是他下的,他不能打自己的嘴巴。”
“可是裡面那些人卻還吵得很起勁。”
“這種打落水狗的事,我實在沒興趣。”
妥娘道:“那你就別進去了,咱們坐船出去溜溜。”
“裡面知道我來了,溜掉行嗎?”
“你放心,裡面不知道,小廝來說的時候,只有陳四公子一個人聽見了,他知道你是不喜歡參加這種場合的,所以周老爺要著人請你,他都代為推辭了。聽說你來了,他叫我趕緊出來看看,若是你不願意進去,就叫我陪你別處坐坐。”
“那最好,定生是較為知道我的,而我今天主要的目的,也是想找你單獨的聊聊!只是你能走得開嗎?”
“沒關係,我去跟陳公子招呼一聲就行了,大家在這兒聚會,也因為我平時這種事較為熱心,周老爺家小不在身邊,寓所太小,無法招待太多人,才到我這兒的,他們只是要個地方便於談談,我在不在都沒關係。”
說著她又握握朝宗的手道:“我家的船就在老地方泊著,你先去坐一會兒,我立刻就來的。”
她又飛了進去,朝宗沿著池塘,果然找到了那條遊舫,上次他跟妥娘繾綣終夕,就是乘這船假道秦淮到江邊的碼頭的,舊夢重溫,無限感慨。
船上有一個打槳的老媽子,也是四年前的舊人,她正無聊的趴在艙裡打瞌睡。
今天這些客人是不會要船去遊河的,但她卻要準備著,怕的是夜深時有客人住在靠河的,要她送回去,那是有賞錢的,但不會很多。
所以她也興致蕭索趴著打瞌睡了,夢中她似乎見到侯朝宗又上她的船來了,又賞她五兩銀子樂得她心花怒放,口中連連道:“謝謝您老,侯相公,謝謝您老……”
她這兒開口說了話,倒把跨上船的侯朝宗嚇了一跳,他輕手輕腳,原是不想吵醒她的。
誰知道對方連頭都沒拾,居然看見了他。
失神之下,撞著了斜放的竹篙,發出了響聲,把那老婆子驚醒了,坐起揉揉眼睛,卻幾疑猶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