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頃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制,哪怕你只寫一天發生的事情,也照樣可以寫上百萬字,至於這百萬字裡有多少是絕對的真實,有多少是記憶中的真實,有多少是創作的真實,無人知曉。
房子有寬廣的花園,種植著大量的草木。在成長的過程中,我慢慢熟悉了周遭的環境,例如廣闊無垠的地平線和華美的日落景象。我還熟悉了季節變換,草木交替生長,某一種凋零,另一種卻剛剛迎來短暫生命中最寶貴的怒放季節。動物,各種各樣的昆蟲都有自己的習性。因為它們,我的童年不再孤獨。
……
我不知為何經常做夢,因為天生敏感的人,生活中的很多小細節都能給我巨大的刺激。這也是我不幸的淵源。
體弱多病也是造成我早年抑鬱的根源。我有這麼多兄弟姐妹,卻過得很孤獨。那棟大房子成為我為數不多的朋友和伴侶。我總在大房子裡徘徊,不是看書便是沉思飛馳的時間。我把所有的時間用來努力的記憶——事實證明我並沒有記住什麼有用的東西。
……
她關掉了檯燈,開始想,我小時候是什麼樣子?
作為當事人,她已經忘記了生命早期的記憶。自己的父母哥哥,鄭憲文鄭若聲,甚至連今天請她吃飯的謝聰都知道。唯獨不知道的,是自己。連頭頂的傷痕都不記得了。那應該是個大事件,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翻來覆去的想了很多,孟徵的那個電話,晚上不小心偷聽到的談話,才漸漸沉入了夢鄉。
反正臨近畢業也沒有時間好做,各種學校的手續她暫時不著急辦,她也就放任自己睡到願意起床,醒過來時都中午了。她暗暗吃驚,想起今天還有要緊的事情,馬不停蹄換了衣服,直奔領事館拿簽證。
她第一次去美國拿的是旅遊簽證,因此一回國她就提交了改簽了申請,今天是去確認的日子。
不過,好在一切順利。簽證官沒怎麼為難她,問了她幾個問題就放行了。總算不辜負她在夏日最熱的時候出門。從領事館出來,打算打車回學校,卻接到了電話。
電話那頭是個年輕的男聲,彬彬有禮:“請問是孟緹同學嗎?”
孟緹應了一聲,那邊明顯鬆了口氣,才繼續說:“你好,我是第一醫院的杜劍平醫生,我們查到你在兩年前的獻血記錄,你的血型是AB陰性血,是嗎?”
“對的。”
“我們這裡有一位病人和你血型一致,因為動脈出血陷入昏迷,所以能不能麻煩你來醫院一趟?我們馬上就派車去接你。”
“不用你們派車了,”孟緹說,“我馬上打車過來。”
“那就麻煩你了,你記一下我的手機號,到了就打電話給我。”
這家醫院孟緹很是熟悉,也是柳長華上班的地方,小時候生了病,多半被送到第一醫院醫院,有柳長華多方照顧,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孟緹是中學時知道自己有著傳說中的熊貓血型,當時還很震驚了一陣子。人不能選擇自己的血型,只有好好保護自己。
她打了電話,很快在醫院門口看到了杜劍平。杜劍平比電話的感覺裡看起來稍微年長一些,三十歲出頭的樣子,看上去年輕有為。孟緹跟著他乘電梯上樓,穿過素白的醫院走廊。走廊安靜得簡直不像醫院,因為寂靜,空氣象是凝滯了。
孟緹隨後才想起,正在走過的這幾層樓是第一醫院裡最好的病房所在。很可能那個跟她同一血型的倒黴病人非富則貴。
醫生辦公室很明亮,藥水味比別處淡了一些。杜劍平跟一個護士低語幾句,轉頭跟她解釋,說:“我們查了一下,你住得最近,所以就找到了你,還好你的電話沒有變。總之,謝謝你無私的幫助。”
孟緹搖了搖頭:“沒什麼的,是應該互相幫助的。倒是那個病人,他情況怎麼樣?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本來不太嚴重,但病人年紀大了,造血功能不比年輕人,”杜劍平說,“若是年輕一點倒也不用輸血,所以兩三百毫升也就夠了,不會對你的健康造成影響,你不用擔心。”
“對的,年紀大了是很困擾和無奈。”孟緹瞭然的點點頭,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孟思明。不過好在絕大多數人一輩子也不會遇到需要輸血的情況。
護士準備好了器械,孟緹把手擱在桌上,她穿著短袖連衣裙,平攤手臂,看著粗粗的針尖在她的胳膊準了角度,在扎進面板的一瞬轉移了目光。她還是不太有勇氣看著自己被扎針的一瞬間。
輸血的過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然而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下,光看著袋子裡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