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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生活中的許多奇人奇事,是我們難以想象的。就人物性格而言,也許我塑造的馮爺這個形象太典型了,所以才讓許多人看了這本書以後產生聯想,甚至對號入座兒。其實,馮爺如同阿Q,他不是真人,又是“真人”。難道您在跟北京的爺兒們接觸當中,沒體會到他們身上也有馮爺的爺勁兒嗎?
我一直認為看小說別光看故事,要在故事中品人,當然還要品味兒。對我的小說,我不想“轉文”,說句俏皮話吧,我的小說屬於旱香瓜,另一個味兒。
看《畫蟲兒》,您主要還是咂摸它的味兒。讓書有味兒,是我的追求。就寫作而言,寫本小說並不是難事,但寫出味道來卻不容易。如同炒菜一樣,您說炒菜是難事嗎?可是特級廚師炒出來的菜跟一般人炒出來的菜,味道就不同。這就是烹飪藝術與一般炒菜的區別。
為了能讓炒出來的菜有品味,也就是說,讓我的小說有京味兒,我做了幾十年的努力。說到這兒,我得感謝京味兒畫家馬海方先生,海方跟我是多年的朋友,跟我一樣,酷愛京味兒。當然,我是在文字上追求京味兒,他是在作畫上追求京味兒,而且他的京味兒畫已自成一家。海方平時畫事很忙,很少給書配圖,看了我的小說,他覺得對路兒,放下了手裡的活兒,不辭辛苦,非常認真地給這本小說配了二十五幅插圖,每幅都很精彩,讓我備受感動,海方的京味兒畫兒給這本書增色不少。我在此要感謝我的這位好友!我的小說和海方的畫兒京味兒濃不濃?還得由您來品。不多說了,您上眼吧!
以上是為序!
2008年3月22日
於北京如一齋
畫蟲兒 第壹章(1)
馮爺,他的大號響。響遍了京城的書畫圈兒。他的大號,像是帶響兒的麻雷子,京城玩字畫兒的主兒,說不認識馮爺,那您的身子就會矮下去多半截。以馮爺的心氣兒和做派,這話還把他給說小了。照他的意思,不知道他的名號,乾脆說,那叫不懂得什麼是玩字畫兒。
他就這麼大的範兒【範兒——本是戲曲術語,指技術上的規範或法門,後來用於北京土話,即派頭大、架子大的意思】!馮爺,京城有名的“畫蟲兒”,甭我多說了,想想吧,麻雷子點著之後有多大的響動,您就知道“畫蟲兒”馮爺的能量有多大了。
馮爺,姓馮,名遠澤,名字之外,還有號,叫拙識。現如今中國人起名誰還另起一個號呀?老祖宗為顯風雅倒有這個傳統,但辛亥革命以後,中國人一來二去的早把這個傳統給折騰沒了。名字就是名字,單立一個號,囉嗦。
但馮爺是個例外,別人有字沒號他不管,他得有號。他是爺,又是玩字畫兒的,不預備一個號,不但對不起老祖宗傳下來的文化,也對不住他的身份。甭管是填表登記,還是簽到署名,凡有自報“家門”的時候,他必要在姓名之外,加上自己的號。
為這事兒,他跟派出所管戶籍的民警打了一架。那年換髮身份證,登記姓名的時候,他又把自己的號寫上了。
民警說,身份證只能寫一個名字。他急了:“法律上有這規定嗎?拿出來我瞧瞧。”
民警被他的高音大嗓弄得沒了脾氣。他再添兩張嘴也說不過馮爺,最後只好妥協,在他的身份證印上了“馮遠澤?拙識”。
這五個字看上去不倫不類,倒是讓人眼暈。馮爺可不管您的眼睛累不累,只要他看著順眼就得。
拙識,馮爺的這個號有講兒。聽著是“遠見卓識”後面那倆字的音,寫出來卻是笨拙的拙。馮爺那麼智慧的人,怎麼能跟笨拙掛起鉤來呢?這自然讓人想到了“大智若愚”的成語。
算您猜對了,馮爺要的就是這學問。拙識,其實就是卓識,明說出來,那多俗呀,卓識也好,拙識也罷,都離不開眼神。識嘛,沒眼神,怎麼識?馮爺在名字之外,起這麼一個號,就是為了告訴人們,他這位爺是靠眼神來支撐門面的。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門兒。馮爺知道眼睛是他的命根子,沒了眼睛,他也就失去了活著的意義。但老天爺似乎有意跟他逗著玩兒,偏偏讓他長了一對“陰陽眼”。
什麼叫“陰陽眼”呢?說白嘍就是左眼大右眼小,按相書上的說法,大的屬陽,小的屬陰。大眼瞪起來像核桃,小眼瞪起來像綠豆,這樣一對眼睛嵌在馮爺銅盤似的胖臉上,似乎有點兒不大般配。他的鼻樑很高很直,山根像座小山,小山之上,有兩個凹進去的小洞,如同兩口深井,核桃眼在深井裡像是夏夜天幕上的明月,綠豆眼如同冬夜裡的寒星。假如沒有眼眶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