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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蒼白的臉,小心翼翼又充滿了喜悅期盼的神情,不禁有些微心痛。她才進入妤府一兩日,已經覺得壓抑沉悶,她真的很想出去透口氣,於是也就不再堅持,帶足了點心吃食拉著阿黎坐著馬車,出府上街。
馬車外觀很平常,兩匹馬拉著。不過這馬走路穩健,車內又按照妤卉的吩咐多加了靠墊,坐在車內顛簸的感覺不大,也相對比坐轎子寬敞舒服。
駕車的是府內的丫鬟,隨行除了阿黎還有一名侍衛廣萍。妤卉知道家主會派影衛暗中保護,所以明裡相隨的侍衛主要還是挑地頭熟會說話辦事的,充當嚮導的作用更大。廣萍是順德找來的,聽說以前經常陪二小姐出入城中繁華地方,世故圓滑功夫也不弱。
妤卉讓廣萍與駕車的丫鬟坐在車外,阿黎隨著她在車內休息。
馬車一出府門,妤卉就命令阿黎開始吃東西,她可不想阿黎每天只吃殘羹剩飯,一有機會就會抓緊給他改善生活。反正她們在車內,外邊人也不知道究竟誰吃了那些個糕點。妤卉其實是用了心思,謊稱她不知道哪種糕點好吃,讓阿黎一一嘗一遍。阿黎當了真,這才敢吃。
阿黎穿著妤府三等侍兒的衣服,因他身材削瘦,貼身包紮了布條裹傷,衣服套在外邊並不顯臃腫。舉手投足之間,雖然會牽動未愈的傷口,但是他早已習慣那樣的痛楚,絲毫不會影響他的行動。他在妤卉的溫和笑容中漸漸放開手腳,吃著各色糕點美食,臉上浮現著欣喜的笑容,一雙鳳目流轉,比過去添了幾分生氣。
妤卉忍不住伸手為他擦去唇邊的糕點渣,寵溺地笑著說道:“阿黎,坐到我身邊來吧。車子已經行出一段,不會有人來打擾的。你總是跪著我心中不捨。”
阿黎抬起頭,望著妤卉,眼中竟有了幾許羞澀之意。他有些遲疑道:“主人,我身份卑微,坐在您身邊不合禮法。”
妤卉溫和道:“咱們都已經同床共枕過,坐在一起又如何?”
阿黎恭敬答道:“自古女尊男卑,夫妻亦不可平起平坐。更何況您是世家小姐,我只是卑微的奴隸,如果被人發現不尊禮法,會挨罰的。”
妤卉明白如果她執意要求,阿黎一定不敢忤逆會坐到她身邊,但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固執牽連了他,讓他惴惴不安。所以她只好暫且作罷,柔聲道:“車內沒有旁人,你找舒服的姿勢倚靠著多休息一會兒吧。”
“是。”阿黎答完這句話,跪走半步,竟貼在妤卉的腿邊倚靠著座位的下沿停住,他輕聲道,“主人,以後出門我都可以這樣麼?靠在您的腿邊?”
妤卉笑道:“以後咱們出門才不帶其他人,也不在車裡裝座位,只鋪一條厚厚的毯子,想坐就坐想躺便躺,才不叫那些莫名的規矩束縛”
阿黎聽後臉上浮起淺笑,眼神卻飄向不知名的地方。
妤卉看阿黎地表情,就知道他沒有相信她說的話,他吃過太多的苦,不敢再奢望更好的生活了吧?她壓下心痛,差開話題問道:“阿黎,你以前的主人託你找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多大歲數?我現在已經找到了家人,也該張羅著幫你實現心願。”
阿黎愣了一下,忍著沒有直接說出真相,也守著程柔逼他立下的誓言不敢講出那個人的名字,只抿了抿嘴唇回答道:“那個人是以前主人的哥哥,以前的主人名諱是程柔。”
“你以前的主人姓程?”妤卉心想怎麼這麼巧呢?程柔的哥哥也該姓程吧?他們會不會與當年因叛國罪滿門抄斬的程家有什麼關係呢?“對了,我從母親大人那裡聽說十二年前有一程姓官宦人家獲罪滿門抄斬,恐怕牽連很廣,你家是不是也在那個時候獲了罪?你還記得自己的姓氏麼?說不定能找到你的親人呢。至於程柔的哥哥,你既然不知道姓名歲數,又是男子,找起來不容易啊。”
阿黎幽幽道:“我們家獲罪的時候我只有四歲,只記得我一直與爹爹住在一處院子裡,從沒見過孃親。我爹爹是個啞巴,他不會說話,也沒人告訴我姓名。阿黎這個名字還是程柔起的,再之前我都沒有名字的。”
阿黎說這些話的時候,不禁想起了程柔當初對他講的隱秘。程柔告訴他,他的親生父親叫程淵,小時候他認為是爹爹的那個啞巴根本不是他的親生父親。程柔還說,只要他找到了程淵,程淵認了他,他就能過上好日子。他無法分辨程柔說的話是對是錯,但因此他有了一點念想和企盼。他以前從來不敢想真能有一天來到京城,他的主人會主動幫他尋人。他覺得除了程柔當初逼他發下的那個毒誓以外,他沒有別的動力找程淵,因為現在他已經過得很好了。
妤卉提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