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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多半是那些奴才太欺負人,鸞和受不住就只好避開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了一會兒,就見鸞和已經換了衣服出來。他此時穿的仍然是一件洗的發白的舊衫,青色面料,與髮帶一樣的顏色,越發襯著臉色地蒼白。他以手掩唇低低咳嗽了幾聲,理順了氣息淡然說道:“有勞妤小姐了。倘若一會兒父君仍是不願見我,小姐便說是我苦苦相求央你幫忙,免得父君怪罪於你。”
“如果那樣他不就要怪到你頭上了麼?你會不會挨罰?”
鸞和苦笑道:“父君若能想起罰我也好,總比這樣不聞不問當我不存在要強。”
妤卉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又想到該趁機打聽程才人的事情,於是暫時放下氾濫的同情,嘆息道:“鸞和殿下風神如玉氣質不凡,是否承襲了程才人昔日之貌?”
阿黎與鸞和容貌九分相似,如果鸞和長地像程才人,那麼阿黎與程家的親緣關係就再毋庸置疑了,說不定阿黎還是程才人地近親。
鸞和自嘲道:“聽大哥說,我的確比大哥長得更像爹爹,也或許因此讓父君厭惡。不過還好母皇念在舊情,每年家宴尚允我出席,即使如此我也是名不副實的皇子,無權無勢甚至還要看身邊侍人地臉色才能有口飯吃。真希望母皇大發慈悲,直接將我也被貶去冷宮,與爹爹相依為命比在外邊或許還能多幾分溫情。”
妤卉勸了一句:“鸞和殿下不必如此悲觀,你正值花季少年,出嫁後就能離開這裡,過相對舒服的日子吧?”
鸞和悲涼道:“出嫁?皇子一般最晚十四歲就會訂親,我已經過了十七歲,父君都不曾提起婚事。想來沒人願意娶一個失寵的皇子。不過聽說我爹爹已經伯病入膏肓時日無多,他撒手人寰,我便出家守陵或者乾脆去黃泉路上盡孝也好。”
妤卉感慨道:“你們父子在宮內如此境遇,五皇女殿下不管麼?”
“妹妹連皇室家宴都很少被允許參加,常年幽禁在皇女府能獨善其身就不錯了。”鸞和鳳目裡浮現出濃濃的哀傷夾雜著憤恨之色,“我一直不明白,母皇為什麼當初不將我們都賜死,只為讓我們嚐盡骨肉分離生不如死的滋味麼?”
妤卉對皇帝並不瞭解,也不敢在皇宮就公然議論皇帝的不是。那侍人則更不敢多言,假裝什麼都沒聽見,規規矩矩在前方引路。
三人走到約定的會合地點,妤蔚也剛剛到。
妤蔚對美男子相當敏感,一眼就看到了妤卉身後的鸞和,笑著問道:“聽說四妹去方便之所久久未歸,原來是有豔遇,這美人是何來歷?”
妤卉介紹道:“二姐,這位是鸞和殿下。”
妤蔚雖然風流卻不糊塗,知道鸞字輩都是當今聖上的皇子,但是鸞和這個名字有些陌生,又見鸞和衣著樸素到有些寒酸,甚至還不如高階侍人的衣物簇新,狐疑道:“四妹,這位殿下是哪位君侍的兒子?怎麼與你走到一路?”
妤卉隨便解釋了一句:“鸞和殿下是程才人的次子,他正要去求見正君,反正順路,咱們帶他一起回去吧。”
鸞和平時都是謹言慎行,剛才也不知道為何情緒失控,對妤卉講了那麼多真心話。現在多了許多人同行,他收斂心神,再不多言。
陪伴妤蔚等人的那名正君心腹侍人提醒道:“二小姐、四小姐,正君曾有命令,不想見到鸞和殿下,咱們不該與他同路。”
妤卉假裝天真道:“啊,這樣麼?可是我剛才已經答應要帶鸞和殿下一起去見舅舅。”
那心腹侍人以為是妤卉年紀小,又不明就裡禁不住鸞和的巧言請求才會答應,只好規勸道:“四小姐,宮內的閒事還是少理會。這樣吧,一會兒你們先進暖閣,讓鸞和殿下等一等奴才再去通報,免得佔了你們團聚的時辰。”
妤卉想真要讓鸞和等一等,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了。她靈機一動,一邊走一邊把當初剛來京城對呂人華講的那套男版《白蛇傳》娓娓道來,謊稱這是在宮外聽的評書,要求大家都認真聆聽。結果到了中宮正君的寢宮,這故事才剛講了小一半,大家正聽得津津有味之處。
侍人向內通報,說兩位小姐遊玩歸來,正君妤氏也與妤婉商量完了事情,答覆道:“讓她們進來吧,天涼別在外邊凍著。”
妤蔚先一步進入,妤卉卻遲遲在外邊逗留,依然給鸞和講著《白蛇傳》。
妤蔚叫了一聲:“四妹,快進來,屋裡可暖和了。”
妤卉大聲撒嬌道:“二姐,我那麼費力給你們講評書,你們都愛答不理敷衍應付,只有鸞和殿下很喜歡認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