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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燙了酒來,三個吃了一回,說些閒話,直等到未牌時分,武大郎方才擔著擔子回來,武松起身將三娘與武大引見了,三娘看了武大郎,果然是五短身材,生得醜陋,心下暗歎道:“也便是在這個時候,若是在我前世,金蓮這等女子也不會嫁得這般人來。”
武大見了三娘自然歡喜,金蓮重整杯盤,四個一起坐了。武大坐了主位,武松下首,三娘對席,金蓮打橫。四個人坐下,武大篩酒在各人面前。
金蓮拿起酒來道:“二叔初到,便送了兩匹錦緞,真是破費了。”三娘道:“我與二哥結拜,二哥兄嫂便如我兄嫂一般。”武大隻顧上下篩酒燙酒,那裡來管別事。
金蓮笑容可掬,滿口兒叫三娘道:“二叔,怎地肉也不吃一塊兒?”揀好的遞將過來
。武松是個直性的漢子,見親嫂嫂相待三孃親切,心頭也喜。誰知那金蓮是個使女出身,慣會小意兒。武大又是個善弱的人,那裡會管待人,三娘看了暗暗皺眉,心想:“難道金蓮是在撩撥我來?”
金蓮吃了幾杯酒,一雙眼只看著三孃的身上,饒是三娘****甚厚,也吃她看不過,只低了頭,不恁麼理會。武松那裡又有透瓶香美酒時,只顧吃酒,甚是歡暢。那三袋子透瓶香倒是大半武松吃了,只吃了個酩酊大醉,武大與三娘自將武松扶回屋內安歇了。
安頓了武松,三娘也起身告辭,金蓮與武大送到門口,金蓮倚門而立,一雙眼只看著三娘道:“二叔可多來家中坐。”三娘道:“願聽嫂嫂吩咐。”當下踏雪去了。
隨後幾日,三娘都隨武松來武大家中吃酒,便也相熟。在武大郎家時,三娘常與武松講武,看武松武藝套路自成一派,只是少了些機巧靈變,三娘便擅自做主,將那玉環步與鴛鴦拐教授了武松。兩個常在****院內練武,金蓮便常搬張杌子坐在那裡,邊做針線邊看兩個練武。
這天三娘尋人打了支金釵,便是打算送予金蓮,又購得一塊上好玉石,尋人鑲在一條腰帶上,打算送予武松,又尋人按武大身材做了套新衣,便上門來尋武松。
到了武大家中,卻只金蓮在家,金蓮忙將三娘入屋內坐了,先瑞盆與三娘向火,搬些按酒、果品、菜蔬,擺在桌子上,請三娘吃酒。
三娘從包袱裡取出與大郎的新衣,與武松的腰帶,最後取出那支金釵道:“新衣是做與兄長,腰帶是武二哥的,這支釵卻是送予嫂嫂的。”
金蓮甚是驚喜,把那金釵來看了後,側身坐了道:“請二叔與奴家戴來看。”三娘笑了笑起身與金蓮戴了,又從懷中取出一面少華山做的琉璃小鏡,遞上去道:“嫂嫂請看,十分相配。”
金蓮只見那鏡子將人照得十分明白,驚奇道:“此乃什麼鏡子?竟將人照得這般清楚。”三娘將鏡子來歷說了,將鏡子塞到金蓮手中道:“嫂嫂喜歡,便一併送予嫂嫂了。”
金蓮驚喜非常,便接了過去,又暖了一注子酒來,只顧勸三娘吃酒,連篩了三四杯酒飲了,金蓮也有三杯酒落肚,小臉紅了個嬌豔,更增風致。
慢慢的挨著三娘坐來,一隻手拈著三娘肩頭衣裳,口中吃吃笑道:“二叔穿這點衣裳不冷?”三娘笑而不語,只見金蓮雙眼迷離,便伸手握尊蓮玉手,拉到胸前按住,口中道:“嫂嫂,不曾看出麼?”
卻說金蓮被三娘握住手,起初心頭如鹿撞,但放在三娘胸口時,頓覺不妥,驚呼道:“二叔胸前如何這等?”三娘笑著脫了暖帽,解了方巾,將一頭秀髮散開,口中道:“嫂嫂不曾看出我是個女子麼?”
金蓮哎呀一聲,撞朝一旁,不妨跌了一跤,三娘急忙扶起時,金蓮臊紅了臉,忍不住慍道:“既是女子,如何不早說?卻在這裡戲耍?”三娘道:“嫂嫂息怒,先坐下來,我慢慢說與你聽。”當下三娘將自家身世說了,聽到後面,金蓮怒氣才略略消了,嘆口氣道:“原來三娘你也這般命苦,自小生為女兒卻被做男子養大,定然吃了不少苦頭。”
說罷金蓮低頭又道:“三娘,我只道你是位男子,適才做出這等事來,你不會輕賤於我吧。”三娘道:“嫂嫂,此事我自會爛在肚裡,只是嫂嫂今後切勿再做此等事了。”當下三娘直將話來勸金蓮,兩女便各說起胸中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