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山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便微微的笑了。
睡的極不好,臉色便越加的蒼白。沒什麼胃口,早飯也不吃,只略略的梳洗了下,便拖著疲憊的身子敲風無痕的門。
他還沒有起身,半躺在床上養神。看到我來,微微的笑了衝我招手,“怎麼這麼早來了?臉色這樣不好?”
我站在門口看他,就覺得他這個溫和的笑容後面是空空的清冷。
屋裡暗色的窗簾還低垂著,擋住那些叫囂的晨光,他整個人,籠在淡淡的昏暗裡,宛似月夜的池塘裡盛開的一支孤蓮,清冷而孤傲——明明是和祁歌一樣的一張臉,氣質卻截然不同。
“是你說讓我跟著你啊,來給你做小廝,伺候公子起身啊。”我微微笑,拉開窗簾朝他走去。
“用你!”他略坐直了身子,伸手刮我的鼻子。
這樣寵溺的表情,這樣溫和的笑意,如無數的細針扎進我心裡。那些酸澀、那些苦痛、那些假裝出的堅強,竟都一一的躲遠了——心裡,竟沒有來的輕鬆。忽然那麼想在他的眼前,做回那個乖巧可愛、淘氣可人的殷紫。可,我可以麼?他不是祁歌,我不是殷紫。好殘忍。
努力擠出笑容,“還說我,你的臉色又何曾好了?比昨天還差。”
愣楞的看著他嘆氣。昨夜,付清釉替我診脈的時候,跟我說了一件事。
他說,我和風無痕中了同一種名為“齊雲”的毒,當世只有我們二人身中此毒。這毒極厲害,無人能解。就連付清釉的父親神醫付卓窮一生之力亦沒有尋到解藥。至於我身上的毒,他說“想是當日在壽山,環境特殊,奇花異草極多,因緣際會自公子身上過了來的。”
他說這是命定的。公子救我,而今要我來助公子一臂之力。“你是唯一能夠幫助他的人。這麼多年,公子只是靠著一套清心訣心法和一些特定的藥物勉強壓制毒素蔓延。即使如此,每隔一段時間仍會受奇雲的折磨。”付清釉他想要慢慢化去我身上的陰寒之氣,研究究竟是什麼壓制了我身上的奇雲——只是,“倘若誘發了奇雲,很有可能你會送命。”
我清楚的知道這決不是徵求我意見的。他根本不會就這樣的“小事”來徵求我的意見。這是試探,明顯的試探。
“公子,奇雲發作的時候,很疼嗎?”
他看著我,緩緩皺了眉,“很疼。”
我緩緩坐在他榻邊,“我前段時間受了傷,肋骨和右腿骨折、背上被鞭子打傷,也很疼。奇雲,要比它疼吧?”
“嗯,疼得多。就像全身的骨頭都碎了一樣。”
“那怎麼辦呢?公子?我很怕疼。那些日子,我疼怕了。”我微微的皺眉,竟不由的輕輕咬唇。
風無痕輕輕**我的頭髮,“沒關係,付先生說你體內毒素不多,而且已經很好的壓制住了。”
“可是,我答應付先生了,我要替你做嘗藥的小白鼠。”我吐吐舌頭,衝著他笑。
“為什麼——你不怕死?”他微微坐直身子看我,琥珀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疑惑和不解。
“哪有這麼多為什麼啊,你救過我的命,這條命本來就是你的啊。”我笑得開心,一雙眼彎成甜甜月亮。
他抬手撫順我的長髮,淡淡的說,“你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怎麼把生死看的這樣淡?”
我便微微的發愣——“我娘說過的,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他便笑了,“罷了,我豈能真讓你做小廝的?巳時清釉過來診脈,到時我差人尋你,回去休息下。”
不想回去。索性在園子裡閒遊逛。別院面積不大,但也精巧得宜。從正門而入,兩側是簡潔大方的園林小景,前廳會客、側廳議事,之後便是這精巧的小園中園。環園一週,正面坐北朝南的是風無痕的竹苑,左側是我先前居住的小院,右側對稱著相同的院落。這小小的花園,以植物、山石造景,精而得宜,巧而得體,竟毫無人為堆砌之感。
滿腹心事無從寄。眼前,究竟是什麼樣的局面呢?他會這樣輕易的相信我嗎?以後呢?這條路究竟要怎麼走?為什麼他會身中劇毒?為什麼以這樣的病弱之軀跋涉來鄴城?為什麼外間竟無人知曉他這個大公子?——一團迷霧,竟什麼都看不清楚。
“小公子原來在這裡的,那邊三位公子都急著找你呢。”我抬頭,正看見微藍微笑著向我走來。
我笑笑的起身,她便迎上來替我整整衣裳。她執著羅帕的手,柔軟而嬌白,並不像常常伺候人的。
遠遠看便見齊良玉站在書房門口,“玉哥在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