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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西行
棲鳳山山道上的泥土仍舊泛著血色,大雨將遍地橫躺的屍體沖刷地浮腫起來,天明過後,好幾隊人馬在距離山腳不遠的幾個村落挨家挨戶地敲門,“天氣炎熱,為防止腐屍生出瘟疫,三日後放火燒山,三天內搬走,這是賠償的銀子。”
大街尚溼,陸陸續續的人群漸漸開始密集,一夜不得出戶,聽得那奇怪的響聲火光,這日走上街頭,就見到皇榜貼出。
“棲鳳山上的兵都被感染了嚴重的狂犬症,說是都已經病重到藥石無救,昨夜都發了狂,肌肉融消,過幾天還要燒山。”
“難怪會有那麼些鬼哭狼嚎的聲音。”
“啊,怎麼會都染上狂犬症了?還這麼嚴重?不會是什麼瘟疫吧?”
“誰知道啊,真是作孽吶。”
莫林帶著小童在人群中走過,發出一聲諷笑,屍蠱說成是狂犬症發作,倒是能被風承志笑得出來,雖說民間確有傳言,狂犬症最嚴重的時候,是會出現肌肉消融的症狀,可這多轉個彎再想想,這麼大片計程車兵,全染上狂犬症,還一夜全死了,怎麼都是說不通。
騙騙愚民可以,不過又有幾個人會敢去深究。
“陛下,臣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問這些,可驃騎營計程車兵都是微臣兩姐妹一手帶出,竟然如此一夜暴斃。”
乾風殿內已經下了朝,風承志的御輦馬上就快經過分隔前後宮的若風門,一道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她揮手停下了御輦,慢慢走了下來,不遠處的漢白石道上,跪著一個女人,卻是軒轅靳。
風承志摒退了身邊那些人,“起來吧,你跟朕過來。”
天牢很暗,其實這裡的被褥伙食都算不上虧待人,只是陰暗得厲害,也難免潮溼,尤其是前夜大雨,到處都瀰漫著一股溼氣。
“今日早朝,莫丞相報上來關於鹽鐵私運所設監察司的初步計劃,你覺得如何?”
“陛下,臣一介武官,不懂這些。”
“那麼你又覺得如今朝堂上文官的狀況如何?說實話。”
軒轅靳愣了愣,“臣覺得,青黃不接。”
“說得好,正是青黃不接,自何太傅一走,跟隨著先皇的不少文官都上了年紀,辭官的辭官,離世的離世,龍飛揚一死,連最後一根主心骨都去了。去年一場秋試,卻也未曾試出一個真正能成為朕左右手之人。”
“陛下,有句話,臣不知當不當說。”
“若是不當說,又何必提?”
軒轅靳訕笑了一下,“臣曾經聽聞過不少關於墨公子,我是指帝后的傳言,臣想,帝后之才,定然能助陛下安邦定國。”
風承志難得扯出一個無奈的苦笑,“朕也曾這麼覺得,只可惜還是錯待了,他終究是一介男兒,傳言難免誇大,才情不假,至於安邦定國…”她搖著頭,“難成氣候。”
軒轅靳沒再多說,“只可惜了去年秋試的狀元,據說一篇策問一篇論辯驚豔滿朝,莫丞相這次私運設司,也是採用了他當時那篇策問中所列之法,若不是英年早逝必然能輔佐陛下。”
“秋試的狀元?”
“聽說是喝酒給嗆死了。”
“朕怎麼記不起來有這個人?”腦海中隱約模糊地似乎有一點點印象,那場秋試後,她好像確實又找人單獨談過,是那個狀元,為何想不起來任何細節了?
風承志未曾坐御輦,身後帶著一小隊護衛,和軒轅靳一前一後來到天牢前,“你想知道昨夜的事,就該知道一個人。”
“何人?”
“朕那位遠封西荒的七皇妹。”
“佑王?”
“是,正是這位佑王殿下,也是牢裡這位遠王的嫡親同胞妹妹。”
“與她何干?”
“你覺得,若是風承佑要反,風承遠會選擇誰?”
“這…”
“毫無疑問是不是?她們還是雙生女,不過其實,朕本來倒也曾經以為她們很是不合。”風承遠那張聖旨她還記得清清楚楚,卻突然間又出現了那種模糊不清的印象,那個晚上,是不是還應該有一個人在旁邊,風承遠似乎,用那張聖旨和她換了什麼,到底是什麼?她怎麼會突然一點記憶也沒有。
風承志搖了下頭,只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卻還是想不起來那天到底還發生了什麼。
“那她們,是不合嗎?”
“若是,那倒是省了朕一樁大麻煩。”母皇一向偏愛那兩人,旁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