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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種無聊和寂寞,一個人趴在屋頂上餐風飲露,算他媽的怎麼回事呢?但他又不得不硬挺下去,這真叫“熬”。假如不是懷疑對方有什麼陰謀暗伏著的話,假如不是有人質握在“百隆派”的手上,秋離早就放開手大幹了,甚至連晚上都不用等,就在大白天便可以收拾他們了……如今卻只有“熬”下去!秋離不見得在乎敵人有什麼狠毒手段,他在乎的是自己“投鼠忌器”,他生恐一個弄不巧非但救不出人來,反將自己投進對方的鉗制中了……等著,慢慢地……熬著,百無聊賴地……夜越發冷了,霜露更重,連偶爾傳來的一些步履聲與人語聲,也趨向沉寂了,周遭卻仍是靜悄悄地毫無變化。
伸出舌頭來沿著嘴唇舔了一圈,秋離不禁心裡叫聲苦也。
略帶鹽味的冷露水,融合著肌膚毛孔中滲出的汗漬,媽的,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呢?江湖中人可真得受罪哪……實在有些不耐煩了,秋離剛剛想移動一下,轉換一種姿勢,然而,就在這時,屋頂下面,一陣衣袂帶風之聲已掠了過去!
秋離急忙伏身不動。瞬息後,那人在迅速飛掠時,所發出的特異聲息又轉了回來,並在秋離隱伏的屋頂下停祝靜了一會,一個粗啞的嗓門開了口:“錢堂主,你看姓秋的小子今晚還會來麼?”另一個蒼勁的聲音,沉穩地道:“本堂看他只伯今晚不會來了,再過個把時辰便要天亮了呢……”那粗啞嗓門道:“其實這也只是大掌門的臆測罷了。如今我們只知道姓秋的已抵達仰宛城,他來不來這裡,曉不曉得是我們乾的事還不一定……”姓錢的堂主徐緩地道:“本堂推斷,那廝十有八成會來此地,蕭大護壇,你該知道他已找上李坤的門了?”被稱為蕭大護壇的那人,沙啞地一笑道:“不過,李坤那老狗頭敢承認麼?是他做的手腳,如果他承認了,依著秋離的習性,只怕就會活剝了他!”
那錢堂主象是嘆了一聲,道:“蕭大護壇,你不可忘記姓秋的是一個何等樣的厲害角色?他將有的是法子逼迫李坤吐實,只要他犯了疑,他便會如此做。固然,死是可怕的,不過,我們不要忘記,那種零碎罪,比諸死亡更要難忍,而秋離縱橫江湖,早有殺星之稱,在這一方面,他懂的方法較之我們任何一個都來得多……”蕭大護壇沉默片刻,又道:“但是,秋離卻至今未見!”低咳一聲,那錢堂主道:“這才令人疑慮,不知那廝又在搞些什麼鬼花樣。按說,他前日到達仰宛,如若當天下午朝這裡來,今日正午前後,便該發現他的蹤跡了,可是卻沒有。
我們派在‘大寧府’裡外與驛道上的探馬眼線,俱未見到他的影子,想來實在納罕……”撇撇唇角,屋角上的秋離暗笑道:“好叫你這老龜孫明白,秋大爺既未進入大寧府,更沒有沿著驛道朝這裡走,大爺是抄小路來的,那條小路,恩,早已荒廢不用多年了,若非大爺對此地地形還算熟悉,而且事先有備,不就入了你們的圈套啦?”這時,那蕭大護壇又道:“我看,咱們大掌門也象是有些沉不住氣了.要不,他不會從大堂那邊抽派我倆出來查視鐵堂主聲音低鬱地道:“看情形姓秋的今晚是不會來了,大堂四周埋伏的好手們也可以暫時撤回,土坑裡的‘毒弩手’亦可以歇著了。唉,就只昨天今日搞了兩整天,人便有些乏了,這種事情,體力上的負擔尚在其次,精神上的威脅實在夠大……”.那蕭大護壇苦笑著道:“要對付的人不簡單哪,否則,大掌門也不用叩頭作揖,說盡了好話把‘紅蓮洞’的‘陰逸’、‘毒熬’二公請來了……”嘆了口氣,那錢堂主答道:“這二位武林異才的名氣是大了,可是架子擺得更大,一副目中無人、四海皆空的模樣,看上去就好象高不可攀的活神仙一般,叫人打心底不舒服,請了他們來,大掌門還不知道消費了多少口舌,獻上多少孝敬呢……”打了個幹哈哈,蕭大護壇的粗啞嗓子又道:“算了,忍口氣吧,誰叫我們有求於人?求著人家就得看人家臉色,甚至仰人家鼻息,這總比叫姓秋的跑來亂搗一頓好受——”冷悽悽地嘆了口氣,錢堂主道:“說句洩氣話,姓秋的若是真個來了,只怕就不僅‘亂搗一頓’了,他到了哪裡,哪裡便往往成了鬼哭神號,血肉橫飛的場面……”他頓了一頓,又沉重地道:“還記得在黑草原及仰宛縣城之外,我們羅紅旗以下‘鐵馬堂’、‘上陸堂’高手二十多人,兒郎近三百人全叫秋離擺平了的那檔子事?那次是我去收的屍,辦的善後。老天爺,我幾乎就不敢相信那只是秋離一個人幹出來的傑作!大護壇,你沒見過那個情形,只要見了,便一輩子也忘不掉。人的屍體業已不象屍體了,好悽慘,一個個全死得不瞑目,用‘血流成河,屍集如山’八個字來形容可謂恰到好處,當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