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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行清淚落下,柳絮的身體微微顫抖。
“我們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失去她?她那麼年輕,比我們都小,大家還以為一定能看到她長大成人,完成學業,結婚生子,可六年前,她高中畢業,考上了第四軍醫大學,特別特別高興,說想出去旅遊,四處玩一玩。”
“媛媛以前學習太忙,除了要完成功課,還得學家裡這一攤子東西,天天就是學習,練功,連玩的時間都很有限,所以師父想了想就答應了。”
柳絮聲音漸漸變得乾澀,好似很是恐懼,“師兄本來該陪她一起去,可媛媛不放心,非不讓他去,說她爸爸不夠細心,扎針扎的沒師兄好,當時是冬天,附近的孩子們總要鬧個感冒,只有師兄扎針,他們才不哭,別人可擺弄不了這些小魔星。”
“……我師兄好後悔,他要是跟著去就好了,多少次做夢,都夢到我們又回到那一天,要是真能回去,我就是死也不要媛媛出門,最起碼要讓師兄跟著她,可這世上哪有賣後悔藥的……我們媛媛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
“先頭幾天,還天天都打個電話,忽然有一日,電話就打不通了,人也找不到,師父,師兄託了好幾位江湖朋友打探,可什麼都沒打探到。”
“媛媛最後通話是在寧州,她說自己一邊走一邊採藥,可惜不大敢往深山老林裡去,也採不到多好的藥材,只能說勉強保本,收貨差不多能抵個食宿和路費。”
“她還說路上賺點錢,回家孝敬師姐,要給我配藥,配一副養顏湯,讓我瞧瞧她夠不夠資格出師。”
“話音猶在耳,媛媛就找不到了,上天入地,怎麼也找不著。”
“我們一家子輪番出去找,師父出去了好幾次,都沒有好訊息,後來竟不小心出了車禍,在醫院躺了幾天還是去了。”
“肇事司機對我們哭冤,說我師父是迷迷瞪瞪地自己往車上撞,不能全怪他,他既沒有酒駕,也沒違反交通規則。”
“師父當時醒了,也說是他的不對,岔了氣,頭暈鬧的,不能怪那司機。”
“這個也不怪,那個也不怪,我們該怪誰?師父死了,師孃吐了口血,回過神說沒事,就回屋子裡睡覺,第二天我去給師孃送飯,師孃已經不認得人,一會兒說自己十二歲,一會兒又說二十了,師孃家裡知道信,就派了人來把師孃接走。”
“也好,我和師兄還得找媛媛,一時也顧不上師孃,離了這個環境,說不得師孃的病還能治。”
柳絮嘆了口氣,“就是我和師兄不孝,出來六年,東奔西跑,也沒抽空回去看看她老人家。”
其實前年,他們師兄妹回去了一次,走到徒家門口,站了半宿,終究是沒敢進去。
他們是怕,怕師孃看到他們,想起些什麼,追問媛媛在哪兒。
這人沒找到,他們沒辦法和師孃交代。
“我們就這麼一路找啊,一路找,吃過虧,也上過當,今年,我和師兄就到了B市,照例在火車站,人流密集的地方貼告示,發傳單,找我們家孩子。”
“我和師兄分開行動,他在火車站,我在市政廣場附近,當時我的傳單飛到正畫畫的曹彪手裡,他盯著我看了幾眼就走過來說,他好像見過媛媛。”
方若華揚了揚眉。
柳絮嘆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若是一開始,我和師兄心存希望,隨便一個人提供個線索,我們都特別激動,覺得是真的,可這都六年過去,我和師兄又不是剛出來走江湖的新丁,哪有那麼容易就信的。”
方若華覺得也是。
這師兄們兩個看著不是傻子,自然能分辨什麼人是真提供訊息,什麼人是別有用心。
“當時曹彪提到過媛媛穿的是墨綠色的衣服,還有她的鞋子是千層底的手工鞋,甚至知道媛媛當時隨身帶著把巴掌大的柳葉刀。”
“我一下子就知道,這回是找到了有用的線索,正和曹彪說話,曹彪就接了個電話,說他正幫家裡往外租房子,現在有客人約好了一會兒去看,他得回去,我當時雖然也有點警惕心,但有了媛媛的訊息,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
“我腦子一糊塗,就跟著曹彪去了你那個四合院,只是刻意留了一手,給我師兄發了資訊,也留下標記。”
柳絮的神色慢慢變得冷漠,又有些茫然無措,“曹彪果然不懷好意,到了四合院,他先是哄我喝下了藥的茶水,等我喝了,他就以為我中了招,頓時暴露出真面目,說要我脫光衣服給陪他玩三天,再讓他畫幾張畫,他就告訴我媛媛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