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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肖居然和他們很能談得來,夏芬都感覺有些奇怪,別看自家老頭子在大學校園裡呆了大半輩子,可卻是個很時髦的老男人,衣食住行俱講究,用的手機,電腦,都要最好的牌子,最高的配置,姑娘到要撿他用剩下的東西使,還愛玩個遊戲。
網遊那種年輕人才喜歡的東西,他竟然還有大半年不睡覺,爬起來開電腦呼朋喚友打副本的時候。
這麼一個時髦老頭,竟沒幾天就與幾個‘酸文人’稱兄道弟,熟絡得不行,成日一起喝茶聊天,探討學問,湊在一塊兒一整天也不覺得無聊。
幾個老頭子談天說地的,越發熟悉,因為方家莊地段偏僻幽靜,環境也極好,又有以前的小藏書樓,現在的小圖書館,茶水點心吃進口中都熨帖的很,沒過月餘,到是日日來報道。
其中一個李老,李修齊,到得最勤快,稱呼一個老字,其實四十有八,放在二十一世紀,尚且是中年。
不過如今看,泛白的長衫,整整齊齊的半長鬍子,花白的頭,言行舉止到真有幾分老先生的氣派。
這日李老過來,正好看見方肖洗手作羹湯,親自煮了一大碗牛肉麵,捧了給媳婦送去,登時大笑:“看來女性的地位真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他是老派作風,家裡妻子,兒媳,宴客時上不得桌子吃飯,但本人卻不排斥那些新派人,可遇見方肖這樣,願意給妻子烹茶倒水做飯的,也有點兒意外。
夏芬此時正坐在書房裡給兩男三女,幾個十四五歲的孩子講化學,講得興起,乾脆擺弄簡單的試驗用具,給他們來了一次‘火山爆發’的小實驗。
不光男孩子,連女孩子們都眼睛亮晶晶,聽著她徐徐道來,全神貫注。
李老怔了下,視線落在桌子上,上面有幾套手抄本的書,上書初等化學,初等物理種種字樣。
還有一些教學大綱,上面勾勾畫畫,修改的痕跡很多。
在旁邊,就是一個小小的實驗臺。
李老不懂這些個東西,但也看得出,眼前這位半老徐娘的太太,對這個很是精通,若非如此,也不會有眼前的教材出現。
“不得了,賢伉儷都是大才!”
不光是這兩夫妻,連他們的女兒也見多識廣,很有些能耐。
他老人家是京師大學的前任校長,早前身體不好,已經退下來,如今在陽城安度晚年,後被陽城大學聘請,去學校任教,結果到彷彿找到了第二春,越發興致高昂。
這也正常,陽城大學的教學環境和資金都不是京師大學能比的,雖說京師大學建校時間早,可這幾年風氣壞了,校方迂腐守舊,如今更是隻注重教國文,靠著幾個以前翰林院出來的,年過七十的老先生撐門面,至於化學,不對,在京師大學叫格致,完全不在意,生源一年比一年少,到是各地的新學校陸續有幾家越發辦得好。
李老如今在陽城大學,待遇高,受人尊重,學生們也活潑有生機,他怎麼可能不喜歡?
只是陽城大學就是新學校,建校時間不足十年,校長心有溝壑,更注重理工教學,但有一點兒,在國內理工方面不成系統,還沒有專門的教材,老師很不好找,目前學校裡只有一個美國人,還有一個留美學生暫時充任,他們這些老師偶爾提起來,也隱隱嘆息。
即便李老是教國文的,也是個腦子清明的國文教授,往日他自己還常常和學生們談:“國文不可不學,那是咱們國家的根,但不研究西學,我們國家還不知要落後多久!”
他時常為此憂慮,聽說校長打算在學校裡籌辦化學實驗室,材料實驗室什麼的,正在四處尋找人才,今日見到夏芬的表現,心下吃驚,愣是在書房門口席地而坐,側耳傾聽。
他自己不懂這個,津津有味地聽半天,卻也覺得好像懂了許多,慌忙寫了張龍飛鳳舞的便條,找人送去學校,把他們學校的教師給招了來。
黃頭髮綠眼睛的外國人,西裝筆挺,斯斯文文的洋學生先是不以為意。
外教查理有點兒興趣,但因為一開始夏芬教的都是初級的東西,也只是覺得她上課很有水準,深入淺出,非常專業,但越聽,兩個人的表情越嚴肅。
查理還拿出筆記本飛速地速記。
至於曾經留學歐美的張若桐張先生,滿臉不可思議,總覺得別看眼前這位女士講解的簡單,但這種化繁為簡的能力中透露出來的底蘊,完全不會比他在歐美遇到的那些教授差,他不敢說,他甚至覺得,可能人家夏先生水平更高?
當然,這大約只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