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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上帝派來顛覆他習性的人嗎?
“夠了、夠了!你不過是要強迫我妥協,不用把不相干的人給牽扯上。”“那麼,你打算妥協了?”
“我有不妥協的空間嗎?”在暴君面前談尊重,無異是對牛談浪漫、白費心力而已。她能做的只有“順應”、“妥協”、“配合”、“將就”!她真想把夏桀和商紂王的故事,拿出來對他曉以大義一番。
“沒有!”
“那不就結了,有什麼好問的!”早知道就不要救他,救了狗狗還會在你腳邊摩蹭幾下,救了他還要被反咬一口,唉——這年頭好人不要亂做。
“希望往後你會和現在一樣聽話。”看她氣得紅撲撲的臉龐,他忍不住再出言逗逗她。
歡兒對著他吐吐舌扮個鬼臉,轉身往門外走,但尚未走到門邊又被他喊住。
“你要去哪裡?”“爵爺大人,您有健忘症嗎?是您要我‘下去’的,我準備好‘乖巧’、‘聽話’、‘懂事’、‘柔順’了,怎麼您又有意見?”這些話是背對著他說的,說完她沒等他反應就自顧自地推門走出去,留下一臉錯愕的雷爾。
禮貌不是在這種時候用的。砰!她用盡力氣把門狠狠甩上。
哈,一個跟他談“尊重”、要“邏輯”、論“人生而平等”的女人!連他的新婚妻子跟他說話也沒這等勇氣。雷爾的興趣被高高挑起了,也許、也許養一個這種異類情婦也不錯。
開啟窗戶,窗外的天空蔚藍得誘人想展翅高飛,歡兒對著窗外伸出雙手,呼吸著空氣中飄來的淡淡葡萄香,大家開始忙著釀酒了吧!
她開始想念起自己那間充斥著青草味的小房間、天氣一熱就汗臭味四溢的小教室,和那一大片快攀上天空與小鳥齊飛的樺樹林。
驀地,一個巨大的身影籠罩住她嬌小的身體。“想自殺?”
歡兒急急轉身,卻一鼻子撞上他堅硬的寬闊胸膛。她瞠大雙眼直瞅著他瞧,哪來的“摸壁鬼”?
“我不會自殺,只要不被你謀殺,我就會活得健健康康、無病無痛。”嘟起小小的紅唇,她不滿地揉揉發疼的鼻樑,他的皮是用盔甲縫的嗎?
“不是想不開,那你在做什麼?”“我在想念自由、呼吸自由的味道、擁抱自由的風!這是犯人少得可憐的權利之一吧!”她撇撇嘴,轉過頭去。
雷爾爽朗地縱聲大笑,不苟言笑的習慣被她破壞了,在歡兒面前他似乎很難保持漠然。
“我沒聽到開門聲,你從哪裡進來?”“暗門。”他回答得理所當然,一點都不因亂闖淑女閨房而愧疚不安。
暗門?是秘道嗎?她曾聽過城堡裡會有一些秘密通道,可怎麼也沒想到這些秘道竟是為方便“摸壁鬼”出沒而設。住在這個缺乏隱私的地方,實在太沒安全感了。
他大方地坐上床沿,隨意翻閱她攤在枕頭上的書本。“看盧梭的書?難怪你會跟我爭人權。”
“每個人一出生就握有自己的生存權,沒有人可以去掌控別人或操縱別人。”她走到沙發上坐下。
他笑而不答地站起身,取來椅子坐在她面前。“我們談一談。”
“談?你也會和別人‘談’?我還以為你只會下達命令。”她雙手橫胸,擺出一臉桀驁不馴。
“一定要這樣劍拔弩張,我們才能說話嗎?”他難得溫和的口吻裡含帶著太多包容,一時間害她不知道怎樣去反應。
劍拔弩張?是啊!為什麼她單單會對他反應過度?為什麼她的溫和永遠用不在他身上?是太有把握他不會對自己真正動怒,還是在測試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他對她的容忍度?
“我在生氣。”歡兒選擇老實說。平心而論,她比較習慣那個暴君伯爵。
“如果你要一直生氣下去,我只好恢復‘下達命令’。”溫和被不耐取代,他又回覆往常的撲克牌臉。
又恐嚇!他的副業是強盜嗎?是不是一天不恐嚇人,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歡兒歪歪嘴巴,吞下不爽。“說啦!有什麼事情?”她忘記準備好乖巧、聽話、懂事和柔順,仍用舊面目示人。
“下午我的新婚妻子會抵達波爾多,住進城堡裡。”
“恭喜爵爺、賀喜爵爺!小別勝新婚哪。”她言不由衷的話裡,帶著淡淡酸意沒幾分真心。這口醋喝得沒道沒理,歡兒在裙子後面偷偷“自捏”一把,硬逼自己把這口醋吐出來。
“我要你在晚餐時出席,見見我的家人。”
“我?一個嫌疑犯?有沒有搞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