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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顆,那餘下的十八顆藥呢?就算丟失了,無從找尋,算合常理吧!行,那還得找出有力的證據,說小孩是服用了感冒藥引起的昏迷,那開腹取出胃中的殘液,看是否有PPA成份?如果有,SAN承擔一切後果。
其實,這案子雖然炒的很火熱朝天似的,細細地分析,漏洞很多,醫生開處方算正常,為什麼藥房最後一包感冒陳藥偏偏發給了那孩子呢?
吳律師慢悠悠地又提出一個問題,如果感冒藥過了期,或因為某個原因,沾了水,碰了什麼,藥失效,藥的分子會不會發生變異,如被病人誤食,病人中毒,那這個後果應該追究誰?
法庭上一片譁然,法官拍了好幾次桌子,才讓現場安靜下來。
對方律師是目瞪口呆,斥責吳律師是否還有人倫?孩子如果開腹取殘液,還能活嗎?
孩子的父親是潑口大罵,說SAN毫無人性,畜生都不如。
作證的醫生和護士臉漲得通紅,忙不失地反駁。
吳律師聳聳肩,說法庭上只講證據,不講人倫、人性。他的話說完了,好整以暇地坐下來,喝口水,紛亂的局面交給法官對付去了。
正義某個時候在法律面前也得舉手投降,昏迷的孩子雖賺取了一大票同情,但法官說因證據不足,待法庭再作深入調查後,延期再審。
舒櫻一直坐在靜觀事態的詹安妮身邊,哪怕是別人的一小聲議論,她都細細的翻譯給他。
詹安妮優雅地坐著,俊容上一片空白,媒體的鏡頭根本捕捉不到他的一絲變化。
法官宣佈休庭。
這件藥品中毒案,到了現在,開始出現一些轉機。
詹安妮握住吳律師的手,在無數道怨恨的目光下,他擰了多日的眉睫,微微舒展了,臉上露出了一絲放鬆的微笑。
吳律師是個大忙人,事務所的電話一個接著一個,他要趕著回去。走之前,他俯在詹安妮的耳邊輕聲說,以他多年與惡魔打交道的敏銳直覺,這案子與醫院脫不了干係,說不定是醫院在推卸責任,嫁禍SAN。
詹安妮點點頭。
案子雖沒有什麼結果,D市爆炸事情也沒全部解決,詹安妮還是決定給自己放個假。他累了太久,為了舒櫻今天的體貼,為了案子的一線轉機,他都不能虧待自己。
現在才是正午時分,離晚餐還有一大把時間。詹安妮打發後勤部長回公司,自己牽著舒櫻的手走上街頭。
舒櫻的手腕微微抖動,兩潭婉如靜水的雙眸在鏡片後微微蕩著輕波。
兩個人打了車來到東沙看長江。
寒冬時節,在江邊上散步,算是一種比較特別的浪漫。
江邊的風很大,長江的水有點蒼灰,在遠處和灰濛濛的天空練成了一休,幾條遠洋輪船靜靜泊在水中,浪花翻滾洶湧,撞擊著岸堤,發出巨大的迴響。
這種季節,有人很少,長長的岸堤,前前後後看看,只有他們兩個,還有擦肩而過的冷風,舒櫻不由打了個寒戰,詹安妮伸出手,摟住了她的肩頭。
“來上海幾年了,我第一次來東沙看江。聽說這裡不久就要建東方迪斯尼,到時候人流如潮,就看不到這份美景了。”詹安妮說。
“安妮,這些天,很辛苦吧!”舒櫻問道。
詹安妮板過舒櫻的身子,擋在她的面前,風把他的頭髮和衣衫都吹得呼呼作響。“鮑西婭,在你面前,不想逞強。這一陣子,是我出世以來,前所未見的累和無力,事情一樁接著一樁,我有時候都怕自己撐不下去,不敢閉眼,生怕打個盹,又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我那時特別想有個人依靠一下,不由自主地,總是想到你。想靠著你的肩頭,小睡一下,想把頭埋在你的懷中,讓你抱著,聽你的安慰。”
舒櫻低下了頭,說:“對不起,我偏偏在這個時候不在你的身邊。”
“誰說的,你沒有為我擔一份心嗎?在D市時,你給我打電話,今天,又陪我出庭。鮑西婭,不管是困難還是成就,我都想和你分享。可以嗎?”
天氣是出人意料的寒冷,四周冷風呼嘯。舒櫻凝視著詹安妮期待的雙眸,感到天地間突然安靜了下來,安靜到她聽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鮑西婭,我愛你!從你是巴薩尼奧的女朋友時就愛上了,我曾經以為這是不可能的,但再看到你,我知道,你是上帝賜給我的、救贖我的另一半。不要讓我們彼此錯過,好嗎?”詹安妮懇切地捧起她的臉,伸手將她摟進懷裡。
他的唇如火焰一般落在舒櫻冰涼的唇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