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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量,就著幾根火腿腸下酒,喝到這會,才剛剛有些放下內心羈絆的感覺。
“榮哥是個英雄,這一點誰也不敢否認。小弟只是有點不明白,那就是榮哥為什麼會甘願居於人下。”
李愚一張嘴,便丟擲了一個敏感的問題。他這個問題看似唐突,其實卻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在山水嘉園,陳少波直斥榮雲健,說自己的師傅以與榮雲健同門為恥,李愚親眼看到了榮雲健的失態。他知道,榮雲健是個內心充滿了傲氣的人,而陳少波的話,則恰恰是刺中了他的軟肋。榮雲健不願意回城,而是拉著他跑到這鷹嘴崖來喝酒,顯然是希望有人能夠聽到他的委屈,與其讓榮雲健自己提起那些不堪的事情,還不如由李愚來發問,也算是給了榮雲健一個往下說的臺階。
聽到李愚的話,榮雲健自嘲地笑了一下,說道:“兄弟,你是說我給何總當狗腿子這事吧?”
“我覺得何總是拿你當心腹的。”李愚委婉地說道。
“其實是一碼事。”榮雲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說過我是為虎作倀,我既然敢做,也就不在乎別人說什麼了。何總對我有恩,我是心甘情願把這條命賣給何總的,別人說什麼,又與我何干?”
李愚點點頭,道:“男兒一諾值千金,小弟好奇的是,像榮哥這樣一個人物,怎麼會欠下何總的恩情?恕我直言,榮哥和何總,恐怕並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你說得對。”榮雲健道,“何總是什麼人,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我是什麼人,何總也非常清楚。我應該感謝何總,他並不強迫我做我不願意的事情,我在何總身邊,只是負責保護他的安全,偶爾出手幫他擺平一些無損江湖道義的事。至於說何總對我的恩情嘛,這得從我在外面當兵說起……”
原來,榮雲健當兵之前,是渝海一家老企業的子弟,父母都是企業裡的工人。榮雲健出去當兵,一走就是四五年,家裡卻發生了不少變故。先是父母所在的企業破產倒閉了,父母同時成了下崗工人,生活陷入了困境。接著,母親突然被查出患了重病,高額的醫藥費讓這個家庭雪上加霜。
這時候,何產林出現在榮雲健的父母面前,拿出了一大筆錢給榮雲健的母親治病,又在自己的公司裡給他的父親安排了一個薪水不錯的工作。何產林這樣做,與榮雲健並沒有什麼關係,而是因為何產林自己也是這家企業的子弟,父輩與榮雲健的父母頗有淵源,他做這些事情,純粹只是對一個老街坊的善意而已。
那段時間,榮雲健已經選拔進入了在邊境執行特殊任務的部隊,好幾年時間與家裡都中斷了聯絡。等他終於離開部隊回到家的時候,母親已經因病離世,父親也得了病,到了彌留之際。從父親嘴裡,他知道了何產林這些年對家裡的照顧,甚至母親的後事都是何產林親自操辦的。
父親在榮雲健回來之後不久就去世了,臨終前再三叮囑榮雲健要記得何產林對他們家的恩情。送走父親之後,榮雲健找到何產林,表示願意追隨他的鞍前馬後,給他當個貼身保鏢,並聲稱如果遇到危險的時候,他會用自己的命去保何產林的命。
“何總一定非常高興吧?”李愚問道。
榮雲健搖了搖頭,道:“當時我說完這些之後,何總並沒有答應,而是告訴了我一些他的事情。直到那時候,我才知道,何總公司裡的那些產業,不過就是一些幌子,他真正做的,都是見不得人的一些地下交易。何總跟我說,他照顧我的父母,只是因為在他小的時候,我父母曾經照顧過他。當年的一口飯,遠比他今天拿出來的十萬八萬要珍貴得多。他說他做的一切都是在報恩,我們雙方是兩不相欠的。”
“何總這個人……真是……”
李愚說到一半,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下去了。榮雲健說的這件事,讓李愚對何產林這個人有了另外一番的認識的。時隔幾十年,還能為了當年的一口飯,拿出數萬的金錢來予以報答,這樣的人也能稱得上是有情有義了。雖然何產林做的業務並不光彩,但這與榮雲健無關。從榮雲健的角度來說,這樣一個人是值得他以死相報的。
剛想到這裡,李愚的腦子裡忽然閃過了另一個可怕的念頭:如果何產林說的這些,只是一個姿態呢?他越是對自己做的事情輕描淡寫,就越能獲得榮雲健的忠心。事實上也是如此,儘管何產林聲稱不需要榮雲健報恩,而榮雲健最終還是成了何產林的鷹犬,而且忠心不二,效果遠比他欣然接受榮雲健的投誠要好得多。
這個念頭,當然只是李愚的猜測,他不會直接向榮雲健說出來。他想,也許榮雲健自己也會有這樣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