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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人呢?來呀!快過來,這裡有死人!”矮個子發出了顫抖的叫喚,卻沒能找到剛才拄著木棍的老頭兒。八個人在林子裡找了半天,沒有小老頭兒的蹤影,要飯花子卻不見了。
“啊!”那個矮個子又一聲尖叫,手裡捧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目瞪口呆。
“是鄧山的老線人,是他。”這些人認出了這個死者,是石鷹溝的鬍子。
那個要飯花子叫四愣子,是三瘸子的弟弟,是石鷹溝的鬍子。這八個人加上那個死掉的老太婆,也都是石鷹溝的鬍子。那個“老太婆”是個男的,只是長得略像女人而已。
歡子和鄧山在牙克石的時候,鄧山的姐夫相中了一個養牛戶的草場和他的牛群。在一個夜裡,歡子帶著七八十個兄弟圍住了小北大甸子的這個養牛人家的小院兒。結果,出乎歡子意料的是,這個小院兒是個響窯(有武裝的院落)。院子裡的“管兒硬”(槍厲害),打到半夜才有幾個兄弟砸開了小院兒的后角門兒,當時進入后角門兒的就是這九個人和四愣子。
后角門不是砸開的,是裡邊的人開啟的。一個懷裡抱著黃布包兒的老夫人。在一個年輕小夥子的保護下正要逃出小門兒,恰好遇到了這些衝進來的鬍子。小夥子和老夫人成了鬍子的槍下鬼,小黃布包兒成了四愣子的戰利品。
院子裡的“管子裡沒了柴禾”(槍沒子彈了),院子裡的一家人被鬍子殺了個乾淨。一個活口都沒留。幾歲的孩子都沒放過,那場景慘不忍睹。
事後。四愣子不見了。歡子以為這小子“掛花”(受傷)後“扔”(死)到半道兒上了呢!也就沒再計較。
一同進入后角門的這九個人心裡都很納悶兒,沒看見這小子“掛花”呀!怎麼就沒影子了呢?
知道了,這小子當時得了一個黃包兒,這裡邊有文章。
這件事在這群鬍子裡開傳了。據說有人看見四愣子在沒人的時候開啟了包裹,裡邊裝的都是大母手指頭粗細的金條,少說也有百十根,足有十幾斤。
沒過多久,這九個人也悄無聲息的沒了影子。
這九個人一直在追四愣子,幾次抓到這小子都被他狡猾的跑掉了。
四愣子知道這些人裡有自己的“清碰”(瞭解自己底細的人),他不敢大意。把自己打扮成一個乞丐,是想躲過風頭兒再找個地兒過安穩的日子。
其實,黃包兒里根本不是什麼金條,只有些現大洋。還有幾件女人的頭飾品,並非傳說的那樣。四愣子看這些鬍子殺人不眨眼,實在看不下眼兒了,不想再和這群殺人惡魔混在一起,這才攜款潛逃的。走的急,連自己的哥哥都沒告訴。結果,被這九個人給誤解了。打那以後,歡子和鄧山也就盯上了這些人,四處派出“線頭子”(鬍子派出偵察的人)尋找這些人的蛛絲馬跡。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兩天前在這裡找到了四愣子,李三爺被病魔折磨的已經皮包骨了,這些人沒能認出他。
韓敬天和高海救出了四愣子,幾個人回到了那個小土屋。李三爺已經回到了那裡,手裡拎著一隻野兔,站在房門口,等著他們。
巴彥兀立把包青格勒和楊秀英等人送到了雞冠子山爺爺原來的牧場後,一個人回到了蒙古屯等著石鷹溝鬍子的到來。
那場廝殺後,李三爺和韓敬天知道鄧山一定會打蒙古屯的主意,特意讓巴彥兀立搶先一步回到這裡。
這天下午,巴彥兀立在後山崗上看見白龍一個人走進了包青格勒家。白龍見屋裡沒人,返身走了出來,遠遠的看見巴彥兀立站在山崗上,也走了過來。巴彥兀立知道這人與鄧山不是一路貨色,在徐大虎家救過這些人,大家對他頗有好感。
白龍帶出來的二十幾個弟兄,大部分是小日本子投降前投到綹子裡來的,早就討厭了鬍子打打殺殺的日子。特別是小鬼子投降後,都想回到家裡和親人團聚,過那種“二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兒”的安安穩穩的田園生活。按著道上的規矩,只要進綹子靠了窯,是決不允許擅自“拔香頭子”(退火)的。有人膽敢壞了規矩,擅自離開,必死無疑。
白龍帶出的二十幾個弟兄在離開東北溝不久就“散幫”了,大部分各奔東西,尋找自己的去處了。白龍身邊只剩下七個弟兄,他把這些人安排在蒙古屯西邊的小樹林裡,一個人走進了包青格勒的家。
“巴彥兀立,一向可好啊!”白龍認出了對面山崗上的巴彥兀立。
“白大哥好,怎麼來這裡了?就一個人?大隊人馬藏起來了吧!哈哈哈哈。”巴彥兀立有點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