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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得意的道:“實不相瞞,‘南華山莊’之戰,在下適逢其會,近日復接兩湖領袖程莊主武林貼,貼上便曾言明此事。”
程惠蘭暗吸了一口氣,心想:“表哥真要去找‘恨天教’教主了,他這樣做未免大危險了!”
就在這時,只見這家酒樓的賬房從樓梯口走了上來,朝徐萬全拱拱手道:“兄臺,請了!”
徐萬全笑道:“在下還沒吃完,難道閣下就要算賬了麼?”
那賬房連忙搖搖頭道:“不敢,不敢,老朽剛才聽見兄臺高論,一時起了興致,是故也來湊湊熱鬧。”
徐萬全哈哈笑道:“原來如此,不知閣下希望知道些什麼?”言下之意,好像他對這方面已成了權威似的。
那賬房笑笑道:“多謝,多謝!”
一面說,一面找了個空位坐下,又道:“賣酒開店,多喜結交大英雄豪傑,賞光駕臨,譬如兄臺說的那位少年英雄,假如一旦路過敝店,敝店免費接待,只不知那位少年英雄是何長相?多大歲數了?”
他表面說的客氣,旁邊程惠蘭一見,觀感卻大大不相同,暗想:“此人分明是有意做作,實則是在打聽韓劍秋面貌特徵,他這樣做難道想對韓劍秋不利麼?”
女人比男人心細,程惠蘭雖然恨韓劍秋,那是因愛生恨,回過頭來說,好歹總是自己表哥,此刻見酒樓賬房打聽韓劍秋的情形,又不由替韓劍秋擔心,同時也暗暗對賬房留了意。
徐萬全哪知高低深淺,更乘勢替韓劍秋吹噓道:“說起來真了不起,韓少俠年齡才只二十出頭,一襲白儒衫,五官俊秀,唯一特徵便是天晴下雨,手上都拿著一把鐵骨傘,那真是一把魔傘,揮動起來有如風輪,追魂、奪命兩人,便是在這柄魔傘下喪生。”
頓了一頓,又道:“啊,對了,韓少俠的右手斷了一根手指頭,據說那是小時候被仇家削掉的。”
他已有七八分酒意,那賬房只問他韓劍秋的年齡和長相,他卻連韓劍秋的衣著鐵傘都說了出來,尤其說到韓劍秋使用那把鐵傘時,更是比手劃腳,口沫橫飛,好像那把鐵傘如今就在他手裡一樣。
那賬房一聽,不覺心頭一震,陰聲道:“原來竟是這麼一位毫不起眼的人物,老朽險些失之交臂。”一拱手,竟自下樓而去。
賬房話中有話,徐萬生只顧吹噓,哪裡聽得出來,程惠蘭芳心微動,假裝若無其事的探首後視窗向樓下一望,哪知不望猶可,一望之下,不禁怦然一震。
原來這家酒樓的樓上和樓下窗房全然大開,一上一下之間空隙甚大,從樓上視窗下望,樓下情景一目瞭然,程惠蘭目光所及,正是韓劍秋獨自一人坐在視窗座位淺斟獨酌,兩人的位置也正好一上一下,程惠蘭腦子裡閃電般一轉,心想:“我要不要告訴表哥,這家酒樓的賬房可能會對他不利?”
她不敢過分暴露形跡,想寫字示驚,一時之間又找不著書墨,向店小二要吧,又怕店小二起疑,正沉思間,突見樓下的店小二替韓劍秋換上了一壺酒,程惠蘭心想:“表哥他本不善飲酒,為何今天反而多喝了?”情知酒裡可能被人做了手腳,夾了一塊排骨,抖手向店小二手中酒壺射去。
那塊排骨去勢甚急,韓劍秋正好拿起筷子要夾菜,聞得腦後生風,頭也不回的手一彈,“波”的一聲,那塊排骨已落入水中,韓劍秋神色如故,那店小二卻已臉色大變,把酒往桌上一放,乾笑兩聲,掉頭自去走告賬房。
程惠蘭怔了怔,心想:“他這是什麼意思?如果懷疑剛才那塊排骨是暗算於他,為什麼不回頭看看暗算他的人是誰?”心念轉動,卻見韓劍秋已把店小二送去的酒喝了下去,她好心不得好報,不由心中大憤!
此刻,只見那賬房又走上樓來,他的臉孔鐵青,徐萬全已有八九分酒意,見狀忙道:“賬房先生,還想聽訊息麼?”
賬房隨口答道:“什麼訊息?”
徐萬全道:“韓少俠已往無底洞而去,好戲還在後頭哩!”
賬房哂然一笑,道:“真的麼?”
徐萬全大笑道:“我姓徐的何時騙過人來?”
“咕嚕”一聲,又是一口酒喝了下去。
賬房嘿嘿的道:“果真如此,那真有好戲瞧的了。”
一面說,一面走到程惠蘭面前,陰森的目光朝程惠蘭上下一望,冷冷的道:“老朽倒是看走了眼,公子好俊的身手!”
程惠蘭假裝不懂的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賬房冷聲道:“公子心裡明白,何用老朽多說,哼,你何妨往下面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