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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芳低頭,看著自己的小女兒,可憐兮兮地伏在床前,身上有傷。臉上著急,小臉兒頓時就比前幾日消下去一圈,心裡便軟了。
“你倒說我,自己怎麼不聽品太醫的話?又亂動!”錦芳說得兇巴巴的,可是人卻在床邊祈男身前坐了下來,輕輕將她扶起。依舊歪進了枕頭堆中。
祈男知道無事,也就笑了:“我不是怕姨娘出事麼!”她撒嬌地道。說來也怪,半年裡她只是活在錦芳的庇護下,卻沒感覺出多少母女之情,如今一遭落難。倒真有些母女連心的感情出來了。
錦芳的心軟成了過水的米糰子:“我能出什麼事?”聲音已經全然恢復了常態。
祈男也笑,雖則心裡百般擔憂,面上卻不忍破壞這難得的融洽:“總之姨娘今晚就稱病,一會兒叫小丫頭們請太醫去,也許太太不準,不過鬧出些聲勢來也好。再叫人小廚房裡熬藥,做出樣子來,”
祈男腦子轉得飛快,一雙秀目中直閃出狡黠的光來:“就說少了幾味藥,咱們這裡沒有,去太太房裡要去!”
金香一聽便不解:“太太睡下了再鬧起來,豈不惱了?”
祈男笑道:“不怕!反正就是讓太太知道,姨娘這裡病了,還病得不輕,就算有事要發落,也得等一等再說!沒個病在床上,還要挨板子的道理!”
一聽挨板子三個字,錦芳的臉色頓時變了。
祈男看在眼裡,忙安慰對方:“我不過說說罷了,也許不用。”
錦芳勉強笑道:“我才不怕!你一個毛丫頭且能捱得住,我就不信,我是你親孃,還能比你差了!”
親孃二字剛剛出口,祈男小手飛快上前,捂住了錦芳的嘴巴。
二人一時都沒說話,半晌,錦芳將那隻小小的,溫熱的手從臉上拉下來,輕輕握進自己手心。
“知道了,以後不說了。”難得的,祈男且沒開口提醒,錦芳自己先低頭認了個錯。
祈男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眼睛都不知該向哪兒看了了,因明明看出來,燈光下,錦芳的眼底有點點淚花。
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倒要叫別人作母親,那頭也不情不願,說是管教,竟當了眾人打了一通,一身是傷地送回她面前。
這氣可想而知。又勾起祈蕙自小所受的委屈來,錦芳愈發心頭酸楚。
可錦芳不是月容悠茗,有氣她是要爆出來的。
“現在說我教壞了女兒不知管教,怎麼不提當年她恨不能將祈蕙送人的事?!”心裡的舊恨被逗引出來,錦芳有些難以抑制:“要不然怎麼蕙兒恨她至此?若不是我強將蕙兒留下,能有她現在,杭城裡蘇家二太太的風光?!”
祈男一驚,要將蕙姐姐送人?這事她還是頭回聽說。
金香面如死灰,撲通一聲跪在了錦芳面前:“好姨娘,這話可萬萬再說不得了!太太幾回明裡暗裡提點了,再說這話,奴才們自不必說,姨娘自己也是要遭殃的!”
祈男一聽愈發吃驚,握在錦芳掌心的手,變得冰涼。
錦芳卻森森然冷笑起來:“怕什麼?殺了我還有宮裡的宛貴人呢!難不成她的手能伸進宮裡去?”
金香搖頭落下淚來:“姨娘不是也早聽聞了?今年二太太孃家也有小姐進備選,如今咱家大小姐又是這樣。。。”後頭的話她不敢再說下去。
錦芳不吭聲了,屋裡靜悄悄的,一柱安神香不知不覺走到了盡頭,香灰落到了地上,聲音是極細微,卻又被屋裡的靜寂放得極大。
“我以為,今後不必再忍了,”錦芳的淚也掉了下來,“沒想到,兜兜轉轉,日子又回到了從前。”
從來祈男沒見過錦芳落淚,除了知道宛妃貶為宛貴人那回,那是大崩潰,淚是被嚇出來的。
不同於現在,淚是從心底裡流出來,,是多日積攢下來,本不欲叫人看見,卻終於盛放不下,只得憑它流淌出來的。
祈男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
其實日子怎麼過都是過,只要心情好,每天都有太陽的!別人的閒話不要去理,自己管自己就完了!
這話已到了嘴邊,可祈男就是吐不出去。心靈雞湯她前世看得不少,可放在現在,她知道,無非是海市蜃樓,自己說得都不能叫自己相信。
這裡的女人,每日除了家中後院,哪裡也去不得,除了相互勾心鬥角,再沒有別的事好做。
因此沉迷其中,也因此都是高手。
叫她們放手散心,大家開心和睦,無疑於與虎謀皮。因為除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