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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了一隻雞毛毽子、半截繪圖鉛筆和兩張賀年卡。一張賀年卡上寫的是“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天邊的一朵雲彩”,另一張上寫的則是“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沈瓊過去認識的都是些什麼人啊?
等到裡屋傳來沈瓊父親有秩序的呼嚕聲,陳星才一言不發地鑽出來,瘋狂地套上衣服。沈瓊幫他悄無聲息地開了臥室門,又開了大門。他們都沒有互看一眼,陳星就跑了。
他在院裡的臺階上抱著腦袋,又迷瞪了兩個多小時,小北才帶著心滿意足的表情,從大眼妹妹家的樓上下來。
他對陳星說:“我怎麼兩腿發軟吶?”
陳星什麼也沒說,他的腦袋幾乎都木了。這時小北發現了陳星臉上脖子上的髒,又撩開他的T恤看了看,感嘆道:“昨天你幹了一個女礦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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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小北的話,陳星也感到了這一夜的荒誕可笑。他搖頭說:“操蛋,操蛋。”他又說:“餓死了,吃早飯去。”
小北說:“我要吃兩個大腰子。”
沒過幾天,他們就重新開學了。他們已經是高三的學生了。書包網
3。那年夏天(9)
兩個痞子學生忙於聽打口帶、打架、和姑娘滾在一起的時候,張紅旗正在歐洲喝咖啡。
作為一定級別的幹部,她爺爺享有出國“考察”的待遇,而且可以帶家屬。這趟去歐洲的名額本來是屬於弟弟張紅兵的,因為張紅旗寒假已經去過一次三亞了。但她的父親說服張紅兵:“你姐姐馬上要高三了,讓她最後輕鬆一下行嗎?”
而送別張紅旗的時候,父親說:“開闊一下眼界,有助於制定人生的計劃。”
張紅旗想:連度個假都要帶著任務。由於這個念頭,她很冷淡地向父親揮了揮手,就下了樓。以前的張紅旗,是不會有這樣的情緒的。她本來認為,人做任何事情都必須有計劃、有目的、有意義。但是現在是怎麼了?好像她自己會習慣性地和自己對著幹。煩躁讓她一路上東張西望,也不願意和爺爺的下屬說話,搞得人家很尷尬。
她在歐洲走馬觀花地轉了幾個城市,無非是漢堡、巴黎之類。老幹部考察的歐洲只包括資本主義發達國家。當爺爺被一群中年人簇擁著、裝模作樣地討論問題時,她得以自己在街上閒逛。當然,閒逛也沒什麼意思,無非是在柏林的廣場上喝咖啡,在維也納的劇院旁喝咖啡,在巴黎的小巷中喝咖啡。一路喝下來,她只有一個收穫,就是證明了自己的英語確實非常好。可以流利自如地點咖啡、可以和周圍的人談天氣。
尤其是在巴黎,看著那些法國人穿著襯衫拎著皮包,同樣在走、同樣在忙,張紅旗格外索然。她想:這裡所謂的“浪漫”,無非是中國女孩們的一廂情願罷了。或者乾脆就是旅行社的幌子。但她又想:也許是自己不是個浪漫的人,才感受不到這裡的浪漫?這麼一想,張紅旗更索然了。
但剛剛這樣想,浪漫卻來了。其實也就是旅行中沒頭沒尾的小插曲。當時是在巴黎的第二天,張紅旗在一個露天咖啡館喝完咖啡,正想要回去。可掏出錢來,卻愣了神。她在每個地方的零花錢,都是爺爺的秘書準備好,放在一個信封裡留給她的,可今天不知怎麼搞的,出了差錯。她拿出來的不是法國的法郎,而是兩張德國的馬克,那時候歐洲的貨幣還沒有統一。
如果是美元還好,在哪裡都可以結賬。張紅旗緊張地把錢給服務生看,問他可不可以收。服務員堅決地搖了搖頭。張紅旗飛快地用英語向他解釋,她只有這兩張錢;如果附近有銀行,她也可以去換,換回來再付賬。可是服務員露出聽不懂的樣子,隨即更加堅決地搖頭。張紅旗想,是不是自己沒說清楚呢?再一想,是這個服務員的英語不好,太長太快的句子都聽不懂。
張紅旗有點慌神了。在一個語言幾乎不通的異國,身上又只有兩張不能流通的紙幣,換了誰都會慌一下。她站起來,想比劃著把意思表述清楚。可不比劃還好,一站起來,卻把杯子也碰到地上去了。叮噹一聲,把服務員的警鈴也敲響了,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抓住張紅旗的手腕。這下張紅旗真的害怕了:他們不會認為自己想逃賬吧?而手被人抓著,渾身不由自主地硬了,聲音也發不出來了,就那麼沉默地看著對方。
幸虧旁邊桌的一個男人拍了拍服務員,才讓雙方都放鬆下來。那人也是說英語的,但他的同桌有法國人。於是他說一句,同桌就翻譯一句給服務員聽。他告訴服務員,這個小女孩遞給他的兩張錢,何止一杯咖啡,已經夠在最好的飯館吃一份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