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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回,這是她最後一回在他懷中——
往後,她的笑、她的淚、她的歡喜愁鬱,再也不由他收納,不容他共享——
陸武的歸來,在陸家掀起不小的震盪,尤其陸祈君的決定,大夥兒雖不苟同,可他自己都甘心放手,旁人又有何置喙餘地?
陸盼君離去那一日,歲兒哭紅了眼,死死抱著不讓她走,偏偏千盼萬盼,該留的人就是不出現。
他刻意避開了,不教她走得牽掛,要歲兒交給她的包袱裡頭,竟放著大筆店鋪子產權證明。
“這——歲兒,哥哥有沒有交代你什麼?”
“有。他說,這是陸家後來發展的藥材生意,還有米行什麼的,一直都是你在打理的,所以他以哥哥的身分,給你添了當嫁妝。”
好大一筆的嫁妝,她三輩子也用不完啊!
“這太貴重,我不能收!”她拎了裙襬,回身便要去找他。
“甭找了,他一大清早就出府去了。”陸君遙嘆息回道。也不曉得兒子在躲些什麼,真那麼大方灑脫,為何連笑著與她分離都做不到?
陸盼君聞言,又往外頭奔。她一間間店鋪子找,總會讓她找著的——
陸君遙看在眼底,滿懷無奈,又滿心困惑。
盼兒,心底真沒有祈兒嗎?
若沒有,怎會旁人給了個藉口,便迫不及待尋人去?她分明走得極不舍,放不開祈兒。
她找了米行、找了茶樓、找了數家店鋪子,都沒有。
哥哥,你去了哪兒——
站在大街上,她滿心惶然。
“小姐……”陸武不放心地追隨,瞧她失魂落魄的樣兒,似乎也明白了什麼。
少爺錯了,屬於他與小姐的那一段情,早已過去,這段婚姻在她心中刻劃的痕跡,不若他們以為的淺。
小姐重情,少爺全心全意的呵護珍寵,她又怎會麻木無覺,水過無痕呢?他每一分的付出,都在她心底堆疊成了眷戀,卻連自己都不知曉,她早已深戀上那個男人——
一輛馬車在大街上疾駛,她回神想避已來不及,車身與她擦撞而過,將她撞倒地面,漫天襲來的巨大痛楚瞬間將她席捲。
“小姐!”陸武神色遽變,上前攙扶。
“痛、好痛,哥哥……”未加思索,脫口而出的呼喚,是心頭惦念著的那名兒,總是在她無助、傷心時,默默護著,無論她知不知曉。
那年大雪紛飛,他救下奄奄一息的女娃,從此與他命運緊密相連。
純真無憂的年歲,她哭,他皺著眉頭;她笑,他舒心展顏,長伴身側的那人,總是為著她的喜怒而牽動心緒。
添了年歲,添了新愁,不再稚嫩無知的兩人,改變了相依相惜的情感。他不再瞧著她的悲喜,斥離她、厭煩她。有一回瞧見他對鋪子裡的女掌櫃溫言細語,有時失神瞧著那人,她心扉針扎般的痛,說不出來。
她哭著遠離了他,走向另一名男子懷裡。
後來,才發現,那女掌櫃眼眉神韻與她有幾分相似。
一年又一年回顧,樁樁件件,他做的一切,哪一回不是為了她?要真厭煩了等待回應的日子,這七個月的婚姻中,不會掏心掏肺待她好,這一生他總在為她而等待,蹉跎歲月,她不懂時他都不曾絲毫怨怪,又怎會在她看見了他時,計較她付出太少?
他若做了什麼,唯一的理由也只是能讓她更好,讓她不帶愧疚地走。
笨哥哥……
他又做笨事,委屈自己了。
恍恍惚惚中,那深鏤心臆的名兒,她從無一刻如此時般看得分分明明。
“祈……君……”
將她送回陸府,請來穩婆,卻始終不見陸祈君人影。
“少爺呢?小姐在盼他。”一路上,她冷汗直冒,面色慘白,無意識地落著淚,嘴上喃喃喚著的那個名字,沒有停過——
祈君。
原來,小姐如此深愛他。
“差人去找了——”話尾甫落,房門被倉促撞開,陸祈君行色匆匆地奔來,全然失了平日的鎮定沈著。
“盼兒!”她看起來好痛苦——輕撫失了血色的蒼白臉容,拭了一手的冷汗。他急問穩婆。“現在情況怎麼樣?”
穩婆忙清場,將人全趕了出去,俐落地交代燒熱水、備上乾淨的巾子。
“君……祈……君……”喃喚聲弱如遊絲,他聽見了,迎上她著慌探詢的手,五指牢牢交扣。
“我在,盼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