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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他究竟對她做了什麼!奪她清白,玷辱了視他如兄,全心敬愛、信賴他的盼兒!
他一拳重重擊向門廊樑柱。陸祈君,你還是人嗎?!禽獸不如!
他渾然不覺疼痛,蹲下身,將臉埋進掌中。
處心積慮保護她十八年,千般思量、萬般計較,為的是護她周全,一丁點痛都不捨得她生受,怕她疼、怕她哭、怕她受委屈……到頭來,傷她最重的竟是他,這一傷,便毀了她一生。
他好該死!
少爺……在哭嗎?
婢女被他激狂樣兒嚇著,趕緊退避。
麻麻木木,他站起身,走到門邊,恍如自言地喃道:“我想起來了,盼兒。”
房內,靜默無聲。
他不曉得她聽見了沒有,無知、無覺地等著。
許久、許久過後,她始終不予回應,他再度啟口。“開門好嗎?盼兒。”
她不語。
“告訴我,你要我怎麼做?”他毀掉了一名女子視如生命的貞潔,就是以死謝罪都償不了他欠盼兒的。
“你……走開……”房內有了動靜,卻是驅離他。
她心亂如麻,不曉得要怎麼面對知曉真相後的他,至少此刻不能。
他閉了下眼。“這是你希望的嗎?”
她不想見他。
她說:“陸祈君,我好恨你!”
她說:“滾出去,這輩子我不要再見到你!”
她說的每一句話,字字椎心地紮在心口。
是啊,誰會想見一個禽獸般傷害她的人呢?連他都無法原諒自己,又要如何乞求她的原諒?
“如果……”他哽了聲,無法喘息,心已痛得不知如何發聲。“這是你要的,我會。”
他會成全她,今生永不出現在她眼前。
第七章
整整一月有餘,陸盼君未曾再見過他。
頭三天,她心裡頭紛亂,自個兒也避著,沒出去用早膳,當爹孃的由婢女口中聽了個大概,當是小倆口吵嘴,也不以為意。這兩人感情打小好得跟什麼似的,沒幾日又會雨過天主目。
後來,七日過去,仍不見他,才從福爺爺口中得知,他出遠門談生意去了。
“小倆口還沒和好呀?”不然怎麼當丈夫的出遠門,妻子會不曉得呢?
她答不上話來。
“嘴上氣他,一會兒不見又追著人問相公去了哪兒,這女人心啊——”福伯取笑她。
半月後,他回來,她卻依然見不到他。
清晨,一家人圍了一桌吃早膳,獨缺他。
夜裡,總是忙得好晚、好晚,有時天將亮才回來,然後雞啼破曉又急匆匆出門。所有能見到她的可能,全教他給避了開來。
真有那麼忙嗎?忙到連坐下來喘口氣,與她說句話都不成?
他沒再進兩人新房,最後也是由下人口中得知,他是在成親前睡的那間房過夜。
天候轉涼,她替他裁了件保暖的袍子,怕他時時在外頭奔波忙碌受了寒,卻一直都沒有機會拿給他。
到後來,當爹孃的發現事態不尋常,不得不出面關切……
“咳、咳咳!”書齋內傳來幾聲劇咳,陸祈君壓下胸口痛意,合上眼前帳本,取來下一冊。
毫筆欲落,眼前一陣昏暗,他用甩頭,好一陣子過後,瞧清帳冊,強打起精神接績。
陸君遙在外頭站了兩個時辰,再也看不下去,上前抽去毫筆。“你是嫌咱們陸氏家業不夠龐大嗎?”
陸祈君瞧了眼,淡淡喊聲:“爹。”又挑起架上另一支毫筆,神情無一絲變化。
“如果我沒記錯,這支胎毛筆是盼兒送的吧。輕巧好使、毛量豐沛、墨漬飽滿,你用了好些年了,換了別的,你用得慣嗎?”
陸祈君動作一頓,裝著沒聽見,面無表情繼續看帳。
陸君遙氣悶。“我就不信你真忙到連看妻子一眼的時間都沒有。祈兒,你在自戕嗎?”明眼人一瞧,便知他根本是以幾近自虐的方式耗損性命!
依這景況看來,再這麼下去,陸家或許不出一年便會成為天下首富,而他也不出一年,必會耗盡精力,英年早逝!
他嘆息,憂慮地問:“你與盼兒,究竟是怎麼了?”
不是都成了夫妻,還有什麼事過不去呢?
當初盼兒戀上陸武、要嫁陸武、懷有陸武的骨肉,都不曾見他如此過,如今盼兒都已在他身邊,為何他反倒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