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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倒也無言可對,王鐸可是公認的書法大家,誰要質疑他的專業水準,定會被他人恥笑;只不過,這樣的下的結論還是不能讓人信服。
正德也道:“朕覺得不能倉促下結論,朕雖不精於書法,但這可是關係這樁案子,可不能憑臆斷或者是揣度。”
王鐸心中不滿,搖頭不語;突然,一直盯著兩幅字的楊廷和忽然道:“王編修說的沒錯,這兩幅字正是一人所寫,習慣永遠改不掉。”
“哦?”眾人轉向楊廷和,但見楊廷和伸出纖長的食指指著一個字道:“諸位看這個然則的‘然’字,可看出什麼端倪來?”
李東陽捻鬚道:“好像少寫了一點。然字下從四點,這字只有三點。”
眾人這才發現這個字竟然是個錯字,不過書法中有些比劃一代而過,甚至省略,也不是什麼重大的謬誤。楊廷和將手指移到另一幅字上道:“瞧瞧這個然字。”
眾人看去,眼前的這個然字雖架構不同,瘦硬肥膩迥異,但相同之處在於,下邊都少了個點,這可不是筆誤了,明顯是習慣了這個字的寫法所致。
“還有兩處,也是一樣。”楊廷和分別指出另外兩個然字,都毫無例外的少了個點,這才眾人再無疑問了。
宋楠輕輕拍手道:“楊大人好銳利的眼神,王編修好深的造詣,說實話我可是盯了幾個時辰才發現其中的奧妙,幾位頃刻間便得出結論,佩服之極。”
正德道:“你早就發現是一人所寫?”
宋楠道:“字型上我自然是無發言權,王編修所言對我也如墜雲裡霧裡,我也是和楊學士一樣看到了這兩張字上的相同錯字,臣當時想,若說寫錯一字原也尋常,但錯在同一字上,且每個字都錯,那隻能說是習慣成自然了;於是臣便對許良產生了懷疑。”
“憑此推斷許良偽造卷宗簡直是荒謬,許良非吏部官員,怎會有偽造的條件。”焦芳拂袖道。
宋楠微笑道:“說的對,這還不足以斷定許良便是偽造卷宗之人,因為他沒有這個條件,偽造了也沒法交到馬尚書的公房中冒充,我自然不能憑此便斷定是許良,不過我下令釋放許良和錢書吏等人,放出風來,言明此事與他們無干,但卻派了人暗中盯著他們,終於有了發現。”
宋楠彎腰從箱子裡摸出了數十張皺巴巴的紙張,和一疊數張大紙道:“昨日吏部書吏錢康和許良偷偷會面,坐實了我認為許良和吏部中有的人勾結在一起設圈套的判斷,於是夜裡我帶人去搜了他們的家,最終搜出了重要的證據。”
宋楠將手中紙張分發給眼前的幾位大佬道:“各位都是朝廷命官,對朝廷規定的各衙門用紙的大小和顏色當有了解,朝廷近年來公務用紙都是從江西特供,這些紙張僅限於各衙門領用,外邊根本沒有這是其一;其二,吏部是二品衙門,按照規定,一二品衙門所用紙張文移公文用紙分三等,寬二尺五存,長則三尺四尺或五尺,顏色也要是青赤黃白黑純色,吏部衙門內部文移統一用青色三尺用紙;衙門內部也有紙張的領用登記記錄。”
宋楠再翻出一張賬簿,從中翻到一頁道:“這是吏部庫房的文書筆墨紙張領用記錄,正德元年正月十三,吏部書吏錢康執吏部右侍郎崔秀手條領用筆墨一副,三等青色文移紙五十張,這上面寫的明明白白,但我們卻沒在錢康的書吏房中尋到這副筆墨和紙張的去處;相反,我卻在許良的宅中找到了這些筆墨和部分的青色文移紙。”
宋楠取出一副筆墨來擺在地上道:“可謂是煞費苦心,筆墨紙張皆用吏部所用之物,自然可以以假亂真;瞧瞧這些寫廢了的紙張,許良偽造之際花了大功夫,寫了十幾張卻都不滿意,我的人從他書房中的紙簍中,門口的垃圾中將之一一尋出,有的已經撕碎了,昨夜我通宵拼湊還原,諸位瞧瞧,這便是許良偽造公文的鐵證。”
宋楠將復原的十幾青色三等文移紙遞給正德和內閣幾位大佬看,上面的字句和卷宗中的字句幾乎相同,有的寫了一兩句,有的寫了數行,可能是覺得不滿意,作廢了的。
“剩下的空白紙張在錢康宅中被找到,至此可以斷定,許良和錢康勾結偽造卷宗誘錦衣衛南鎮撫司鎮撫使孫玄入圈套,以此反誣孫玄誣陷吏部官員,達到陷害孫鎮撫的目的;至於有人要彈劾馬尚書,恕本官不予置評,我想馬尚書是受到牽連者,而非主要的目的。”
事情到了這一步,再無人有何異議,宋楠的證據確鑿有力,根本無任何反駁之處,這案子已經板上釘釘了。
“好大的膽子,小小書吏竟敢如此胡作非為,人拿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