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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是失去了安逸富貴的生活,可是這份安逸富貴本來就不屬於她們。按父親的說法,塗莊主當初不過是個小廝,他究竟用什麼手段謀奪了蓮華山莊,父親沒有明講,越彤也沒有說,但手上只怕是沾了人命,見不得光的事情一定沒少做,否則他也不用在齊伯軒找上門的時候自盡。
做錯了事,拿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總得還回去。
是的,齊伯軒和越彤是佔著理的。
可是……我心中對他們總有一種強烈的排斥。
這兩個人,一個手段果決,一個八面玲瓏,就算他們做的事全佔著情理,也都讓人親近不起來。
越彤岔開了話題,指指我們帶來的食盒:“怎麼,你們還沒用過早飯麼?”
“想出來賞早梅,所以帶了些點心。”
“兩位巫姑娘是住在白府的麼?是福溪坊的白府?”
食盒柄上刻著一個白字,她的觀察力也真是細緻入微啊。
我點了點頭,她說:“是聽說白府上的點心做的極精緻,今天說不得,倒借巫姑娘的光,能嘗一嚐了。”
她都這樣說了,巫真也只好把食盒開打,裡面分了四格,頭一格里碼著三盤小點心,其中一盤點心是淡綠的五瓣形,上面點綴著嬌豔的早梅花瓣兒,散出一股清甜的香氣。
“這梅花糕不用吃,只聞聞就香得緊。”
齊伯軒輕聲說:“白前輩好風月,好美姬美食美酒美器,在京城是出了名的。”
我抬起頭,正與他的目光相對。
他的目光中似乎帶著一些暖意和善意,可是整個人卻讓人覺得象外面的冰雪一般沉靜清冷,高不可攀。
真是奇怪,怎麼會有人同時讓人有著冷和熱這兩種全然不同的感覺?。。。
第三十四章 喜事 五
第三十四章喜事五
我有些恍惚,這個人即使不言不語只安靜坐在那裡,存在感也強到令人無法忽視。即使他的外表再清冷安詳,也掩蓋不了本質。
對這一點,我的直覺很敏銳,不會出錯。
這人就象一把寶劍,即使藏於鞘中,鋒芒暫掩——可是仍然是一把可以傷人殺人的兇器。
太危險。
不論這位越姑娘出於什麼緣故替他分說辯解,我只是微笑,不說話。
關我什麼事?這混水我可不想趟。
巫真的目光在亭子外面遊移,看起來象是專心致志欣賞梅花和雪景。外面雪下得很緊,並沒有多少人來,亭子裡這一方小小天地彷彿與世隔絕了一樣。
我正盤算找個什麼藉口回去。其實藉口好找,但是對方太強勢,這位越彤姑娘看似玲瓏圓滑,可是“我才是正確的你們都得要聽我的”那個勁頭兒,讓人怎麼都不舒服。也許是出身太好一向尊貴,習慣了唯我獨尊,容不得旁人有什麼不同見解看法。
可是世上的人有千千萬萬,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顆心,又怎麼會沒有自己的想法?想要旁人聽從自己的人,十個人裡,倒有九個是靠權勢壓人。
可我沒有什麼需要忍讓央求這位越姑娘的地方。
巫真忽然指著遠處說:“你看,那人好象文飛。”
呃?怎麼可能?
也許是巫真故意岔開話題。
可我轉頭去看,來的人正好站定腳,朝我們這邊微微一笑,細雪紛飛,天與地的界限都不分明,看起來象是一張不知何年何月的古畫,而那人,卻正是畫中人,緩步朝我們走來。
我有些意外,又難掩驚喜,站起身來。
文飛頭上沾了細雪,走到亭子裡來的時候,上的雪化成了水珠,一粒粒晶瑩細碎的凝在那裡。我輕聲問:“你怎麼來了?”
“我去找你們,那府上的管事說你們來了池園。”
他目光中有毫不掩飾的溫柔……還有思念。
是的,思念。
只是分開一晚上,就已經覺得思念如同飲了酸酸的楊梅酒,酸楚,想往,淡淡的澀,還有……一絲回味的甜。
這就是父親說過的那種感覺嗎?
書上說的相思入骨,就是這樣的嗎?
他那樣認真的注視著我。
不知道為什麼,一瞬間我只盼時光就停駐在此刻,讓剎那凝成永恆。
心裡莫名的顫慄,又覺得害怕。
這樣的自己,太陌生了。
我覺得,我已經不是我自己了。
我回過神,迅收拾情緒,好在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