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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憂,真不知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他們後面的要挾也就無從談起了。”
父親嘉許地說:“沒錯,你能想到這個,就沒有白去這一趟。”
我的話幾次到了嘴邊,想和父親說——這次我遇到了一個人,他叫文飛,是個極優秀的年輕人……
硬是忍著沒有說。
我不知道父親有沒有看出來,最近我時常會恍惚出神,但是父親什麼也沒問。
懷裡揣著那封信,我在父親書房門前猶豫了一下,敲了敲門。
“進來吧。”
看著父親的眼睛,我剛才預備好的說辭竟然沒用上,直接說:“父親,下個月我想去趟京城。”
父親並沒有露出意外的神情,也沒有立刻說同意還是不同意,只是問:“去做什麼?打算待多久?”
“上回在塗家莊時結識的一位朋友,他家中要辦喜事,來信邀我和巫真過去……”
“他叫什麼?”
我輕聲說:“他姓文,文飛。”
父親點了點頭:“哦,我有些印象,你說起過這個人。不過你們兩個姑娘家去男子家中做客,非親非故的,若是住在旁人家可不是那麼回事兒,這和去塗家莊又有不同。若真想去,到京城後就住在你白叔叔的家裡吧,住客棧也不是穩妥之法。”
父親說的很有道理,而且——更重要的是,父親並沒有說,反對我們出門,一個字都沒有說。
我從書房出來時有些恍惚,巫真早已經候在外面了,低聲問:“怎麼樣?義父說什麼了?他是不是不答應?”
“不,父親沒說不同意。”
巫真的神情又是意外,又是驚喜:“這麼說……”
“可父親也沒說同意。”
巫真納悶地問:“這是什麼意思?同意不同意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義父還是不贊成吧?要不然他直接就說同意兩個字就好了。”
“父親有他的考量,他……”
父親當然是希望我過得好,舒心快活,安全無虞。
只是我們不是小雞雛,父親也不可能一輩子都把我們護在翅膀下面,擋去一切風雨和傷害。。。。
第三十二章 問情 三
第三十二章問情三
十月二十七我們動身出門。父親只囑咐我們一切當心,旁的,什麼也沒說。
天氣一日一日冷起來,進了十一月便下了一場雪。
水路難走,6上也一樣。我們坐的車子在路上因為雪耽擱了好幾天。路難走,車子也更難僱,後來不得不和旁人共乘。車把式說:“這天車子容易出毛病,路也不好走,沒準什麼時候就陷雪坑裡了。”
巫真比我還要心急:“那十五之前能到京城嗎?”
“這個誰也說不好。”車把式呵著白氣,把帽沿又拉低了些:“小哥兒快縮回頭去吧,這風跟刀子似的,你們南邊兒人可經不起。”
巫真嘀咕一句:“我們也不算是南邊的人啊,廣華山怎麼能算是南邊……”
這個南北是相對的,去塗家莊的時候,我們就算是北方人。去京城的話,我們又算是南邊兒的人。
在馬車裡枯坐著,車子搖搖晃晃,人給搖得昏昏欲睡。巫真擰著眉頭不肯打盹:“白天一瞌睡了,晚上怎麼都睡不著,那滋味兒太難受。”
“十五之前可以到。”我看看天色:“只要不再下雪。”
“我也知道,不下雪的話自然能趕到……”巫真悻悻地說:“可下不下雪是老天爺說了算。他不與人方便,我們能怎麼辦?”
車把式插了句:“小哥兒可不能這樣說,雖然行路的人喜歡天天都是晴日頭,可要沒雨雪,這地不旱死了?莊稼可怎麼長啊?俗話說,瑞雪兆豐年,風調雨才順啊……”
巫真被他搶白了也不惱,笑著說:“道理都明白,可這會兒心裡就是盼著天晴。”
道上人多,過橋時便要等候。我們下車來在茶寮裡要了壺熱茶。茶寮裡全是人,等著過橋的,歇腳的,居然還有人趕著羊,羊咩咩的叫聲混在嘈雜凌亂的人聲裡,茶寮裡氣味兒不怎麼好聞,為了怕進風窗戶都封著,屋裡燒了炭盆,一片煙氣雜氣混沌汙濁。這幸好是穿著男裝出來的,要是穿著女裝,在魚龍混雜的地方可真沒法兒坐。
巫真忽然拍拍我手,指指靠東牆的那邊:“哎,快看。”
我轉過頭去,那裡坐了幾桌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看著是一路人。巫真指的是靠牆放的旗子,旗子半耷著,可上頭的字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