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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
光這了,這後面卻沒下文。雷芳在那邊可是一直牽掛著這邊畫得怎麼樣了,棗子這麼一看一開口,她就實在坐不住了。人雖然沒動,卻喊了聲:“我能動了嗎?”
我點了一下頭,雷芳果然靜如處子動若脫兔,嗖一聲就竄了過來,把棗子硬是給擠到了一邊去。
案上壓著一張畫紙,上面只有墨線,沒有上顏色。因為雷家的案子都高,我的個子不夠高,所以我是站在一張椅子上畫的。
“這,這是我啊!”
這不廢話麼,不是她那我畫了半天。
“象!”
棗子說:“太象了!任誰看也是咱二姑娘啊。這……以前那些畫師畫的呀,說是張三也行,說是李四也行,反正一張像能給十個人用。”
雷芳樂得合不攏嘴,身上紅通通的,臉也紅通通的,催著我說:“快,快點上顏色吧。”
“顏色明天再上。”我甩甩手:“今天不行了。”
“啊?”她蔫了一下:“明天還要再穿一天這衣服?”
我抿嘴笑笑,可是低頭看見那張畫,又有點犯愁。
我總有點不大妥當的感覺。若是雷芳自己收藏起來不給旁人看,那還好。要是被別人知道的話……昨天雷莊主的那表情一直在我心裡縈繞不去。他是不是,看出什麼不妥來了?
我平時已經儘量在裝五歲的孩子,可是怎麼裝還是會有疏忽的時候。
她在一旁苦著臉:“好看是好看,可是也實在熱啊。”
我還忍得住,旁邊棗子噗哧一聲笑出來:“二姑娘,您也知道熱呀?我還以為您只要漂亮呢。”她轉頭對我說:“齊姑娘你不知道,二姑娘早上讓我翻箱倒櫃找衣裳,起先還找了一件白狐狸皮襖出來呢,我硬勸著她才沒把那件穿上。”
我也忍不住笑噴了,雷芳還在嘴硬:“那個可貴重啊,那還是小叔送我的,可惜冬天就下了一次雪,我也只穿了那一天。”
棗子指了指池子裡荷葉荷花:“姑娘要真把那件皮襖穿上了,襯著這一池子荷花,那以後看畫的人可就分不清是冬天還是夏天了。要是冬天,怎麼會有荷花呢?要是夏天,又怎麼會穿皮襖呢?姑娘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雷芳撓撓頭:“這倒也是……那,我今天穿的這件合適吧?”
“嗯,合適。”棗子興致勃勃:“姑娘你看,這荷葉是綠的,池水是青的,後面還有柳樹,襯著你的大紅衣裳,多好看。”
“對對。”雷芳又高興起來:“肯定好看。”
她捏捏我的臉,又摸摸我的頭:“得,你年紀不大,本事可不小。對了,我不能白讓你幫我畫畫,我也有禮物送你。”
我還以為雷芬的謝禮是吃喝玩樂的東西,可等她拿出來卻讓我吃了一驚。
她在櫃子裡掏了半天,那櫃子極大,她整個人都要埋進去了。
“啊,找著了。”
她直起身來,原本梳的整整齊齊的頭早就搓散了,手裡捧著個灰棕色的木盒子,得意洋洋的一甩頭,又把頭一朵絨花甩了下來:“你猜這裡頭是什麼?”
這我可猜不出來,雷芳二小姐太不按牌理出牌,天知道這裡裝的什麼?說不定裝著一隻死蛤蟆死老鼠的都有可能。
“嘿嘿,這個對你可是大有用處的,瞧瞧。”她把盒蓋一掀,又掀開裡面的綢子布包裹。
裡面是一本舊舊的書冊,封皮都掉了。也不是印的,而是人手抄的。
“你可別不識貨。”雷芳把我當小孩哄了:“這個裡面就是講怎麼學幻術的,年前我家清理舊院子的書閣時我找出來的,特意留下來的。”
特意留下來送我?那會兒她還不認識我是誰呢。
“我是想送給你師傅白宛夫人的啊,不過這次你來了,送給你也一樣。”
咳,她還真坦白啊。
“你看看,雖然我不懂,不過我知道一定有用!”
“雷姐姐,你怎麼知道一定有用?”
雷芳不太滿意我質疑她:“這書這麼舊,一定是好書!”
舊書=好書?
我拿的時候小心翼翼,生怕把已經泛黃的書頁一把捏壞了。可是摸到手裡,那紙質卻柔軟之極,半點沒有舊紙那樣顯得薄而脆。
不是紙。
是絹。
這是一本絹書。
我的興致一下子給勾起來了。
先不說書上寫了什麼,光是這絹的手感就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