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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師公掃了她一眼,怎麼形容這一眼呢?雖然現在是夏天,可是這一劍有如冰刀霜劍,又冷又利,看得雷芳立刻偃旗息鼓老實下來。
雷莊主很心疼自己孫女兒:“你啊,對孩子別這麼嚴苛。小孩子嘛,正是該玩該笑的時候。”他對雷家兩姐妹說:“不早了,你們去睡吧,明兒別誤了時辰起身。”
雷大姑娘和雷芳站起來應了,我也跟著起身。
“師公,雷莊主,那我也去睡了。”
雷莊主笑呵呵地說:“去吧去吧,當心腳下,摔著磕著可不許哭。”
雷芳拉著我一隻手,我心有餘悸——剛才被她用力拉扯過的那隻手還火辣辣的疼。我不著痕跡的把手抽出來,靠雷大姑娘近一些,甜甜的問:“雷姐姐,你叫什麼?”
“啊,我叫雷芬。”
“哦,雷芬,雷芳,真好。”
前頭有丫鬟挑著燈引路,雷芬柔聲問我:“小笙今年幾歲了?”
“我五歲啦。”
“老家在哪兒啊?”
我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她的這種打探還不會令我感覺到提防,我說的是老實話,不管是上輩子的老家,還是這輩子的齊家,我都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家裡還有什麼人呢?”
我把一個果子塞嘴裡,含含糊糊的說了兩句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嘟囔了什麼,等把果子嚥下去了又說:“沒有這裡人多。”
雷芳搶著說:“我家人是很多!我有一個伯伯一個叔叔三個姑姑,姑姑都出嫁了,伯伯就住東山,叔叔出門遊歷未歸。紀前輩一來,我伯伯明天肯定會回家來的。”
雷芳沒說她們父親在哪兒。雷莊主剛才的話裡,她們母親應該早早去世了,大概父親也已經不在人世。
雷芬又把話題拐了回來:“小笙,怎麼這次你師傅白宛夫人沒有來呢?”
我還想知道呢。
我衝她搖頭,我現在覺年齡小真是有優勢,不想說就不說,她可拿我沒辦法。
雷芬和白宛夫人有過節嗎?從她們的年紀看,不大會。白宛夫人怎麼說也要比她長一輩,那,難道是上一輩有過節?
我猜不出來,索性不去傷腦筋。反正只是來做客,年紀小是我最好的擋箭牌,雷芬從我這裡是問不出什麼來的。
我脫了鞋上床,正要吹蠟燭,門被砰砰敲了兩下:“小笙,你睡了嗎?”
我有點無力,真想喊一聲“我睡了,你走吧”。
只要晚那麼一點點,我就把蠟燭吹滅了。
可是現在只能下床再去開門,雷芳一陣風似的捲進屋來,手裡還拎著個枕頭:“到了生地方怕不怕?嘿,我來陪你一塊兒睡。”
我不怕,一點兒都不怕。
她已經跳上了床,一左一右把鞋踢掉,自顧自的把原來那個枕頭擠到床裡,自己躺了下來:“快快,上來睡。”
我慢慢騰騰走過去,先把蠟燭吹滅了,然後摸黑爬上床,拉過被子搭在身上。
我猜她就不是來睡覺的。
我這邊頭剛挨著枕頭,她就開始說話了。
“我可羨慕你啦,這麼小年紀就能出遠門。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離過雷家堡方圓五十里呢。”
我嗯一聲。
“雷家堡裡數我最小,連下人的孩子都沒有比我再小的了,從來都只有我叫人哥哥姐姐的份,想不到今天也有人叫我姐姐,嘿嘿……”
我再嗯一聲。
“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啊?”
這回不能嗯了,我向師公學習,揚惜字如金的優良傳統:“有一個哥哥,還有一個姐姐。”
“哦……”她手伸過來重重拍我兩下:“原來你也沒了娘了。”
這算什麼好處?用不著這樣強調吧?
她有一句沒一句,我覺得我和她的相處模式,挺象雷莊主和我師公,一個只顧著說,一個只需要聽。
她的聲音漸漸含糊起來,我卻沒有睡意。
窗子上糊著紗,風吹著外面的樹葉沙沙的響。
我有點恍惚,一時間想不起自己是誰,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心底的茫然如潮水般湧上來,沖走白日喧囂。
白天事情多時我可以不去想,可是每天夜深人靜就無法擺脫那個巨大的疑問。
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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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好熱,大橙子晚上喝完麵條,頭溼得象剛從水裡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