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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有車有馬有不少嫁妝,走得不會很快。”
雖然不是很妥當,丁家姐妹三人也在猶豫,可是雁三兒身上那股凜凜殺氣還是讓她們和臨山門的人一起點了頭。不過後來靜下來我想了想,這不光是雁三兒一個人的威勢,還有師公,還有雷家莊那位現在不知下落的雷莊主,恐怕,還有雁三兒背後的驚雁樓,否則,震得住丁家那三個小姑娘,震不住臨山門的人。
我們下山的時候,雷芳緊緊攥著拳頭,都攥得滴血,硬是沒有回頭。
快到山腳的時候,師公站住腳,朝我說:“過來,我揹你。”
我愣了一下,師公上次揹我,那會兒我可才五歲。
“照你們兩個的腳程,走上一夜也追不上。”
雁三兒也說:“行啦,有什麼好避諱的,我年紀都和這小雷姑娘的爺爺一樣,背一背又怎麼了?”
結果雷芳倒比我爽脆,先朝雁三兒背上一趴。
我也不好再磨蹭,就伏到了師公的背上。
兩道人影彷彿飛鳥一般直竄出去,跟我們之前那種磨磨蹭蹭的度相比高下立判。照這樣的快法,天黑前一定能趕得上姚家的隊伍。可是……
我心裡其實並不太希望趕上去,最起碼,別太快。
圖窮終會匕現。
可是,讓這個時機再晚一些到來,讓雷芳……讓她再多有一些時候來緩衝。
暮色四合,曠野莽莽,雁三兒的身法尤其好,真象一隻雁子,不仔細地瞧,只能看到一道淡灰的煙影。
師公臉龐冷,可是身上暖。初春的寒意從背上掠過,可是胸口貼著他的背,卻覺得熱乎乎的。
我心裡亂一陣,又緩一陣。雖然雷家的事情來得那樣突然,那樣慘烈,可是有師公在,我就什麼也不怕了。
“師公,我師傅呢?”
“她回去了。”
“她……怎麼突然趕到雷家莊來?你們昨天晚上去哪兒了?”
我知道師公做事當然不必向我交待,可我實在憋不住。
師公頓了頓,說:“昨天是一個故人的忌日,我和雁三兒,還有你師傅,去拜祭。”
昨天是……
我忽然想起,一通忙亂,竟然忘記了,昨天是……四月初四。
我心裡一緊,下面的話全咽回了肚裡去。
我記得,我就是死在這一天。
難不成,師公和雁三兒,他們去拜祭的,是巫寧?
但師公不是對巫寧抱有極大偏見與憎惡嗎?他怎麼可能去拜祭?
還有個疑問。
“師公的那位故人……就葬在雷家莊附近嗎?”
“就在後面山中……她在那兒出生長大,所以後來,也就葬在那裡。”
風聲在耳邊掠過,呼呼地颳著臉面生疼。
“那,雷莊主,也去拜祭麼?”
師公冷冷地說:“他不會去,他與那人有過節。”
可雷莊主昨天夜裡出了莊做什麼去了呢?也與四月初四這個日子有關嗎?
前面是一個小城,城門早關了,師公與雁三兒一前一後逾牆而過,輕盈如柳絮般落在地下。
“他們今晚應該就在這兒落的腳。”雁三兒看了一眼城門口,天色昏黑,我看不清楚那裡是不是有什麼暗記。不過驚雁樓勢力龐大,查一個姚家全然不成問題。
“城東老賀家客棧,咱們直接過去?”
師公還沒出聲,雷芳先說:“直接過去。”
她從雁三兒背上下來,我也不好再賴在師公的背上。
我們一行進城,這城鎮極是熱鬧,街上的店鋪還在做生意,熱騰騰的食物香氣撲面捲來,我才想起我們從昨天就沒正經吃飯了,喝了一肚子酒,今天又煎熬了這麼一天,肚裡頓時打起鼓來。
想想人真涼薄,雷芳差不多被滅了滿門,我卻在這兒為肚子犯愁,我們還是這麼要好的朋友。
遠遠的忽然前面街口有人亂跑亂竄,朝這邊趕了過來,叫喊聲混亂而嘈雜。我們前行的路被擋住了,雁三兒攔了一個有年紀的人,和氣地問:“老丈,前頭出什麼事了?”
那人面色青白驚惶失措,只嚷著:“殺人了!都死了!千萬別朝前走!”
“哪兒殺了人?”
那人匆匆拋下了一句:“就在老賀家客棧裡,一地的血,人頭都滾到街上來了……”
我們四人面面相覷,雷芳忽然拔腳就朝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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