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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哪有這麼一本書,定是他自己胡亂編寫的,你沒瞧過,又怎麼背得出來?”
莫乙呸了一聲,道:“你才蠢呢,這一點我又不是沒想到,但事先誇下海口,到了這時,怎麼能夠反悔?只好說:‘這本書我沒瞧過,自然背不出來。但我只需瞧過一遍,就能一字不落地背出來。’。”
沈秀頗是悻悻,哼了一聲,沈舟虛嘆道:“這話答得雖然不錯,卻又不知不覺,落入他第二個圈套了。”
莫乙嘆道:“是啊,他一聽這話,便笑起來,說:‘好呀,你拿去瞧,但瞧這一遍需多長時間?”我說:‘我看得快,一目能瞧一頁,這冊書不過一百多頁,一盞茶的工夫就夠了。’那人笑道:‘好,給你瞧。’說罷便將那書給我,我拿到近亮處,須臾瞧完,轉過頭來,正要背給他聽,不料這一瞧,竟不見他的人影了。”
沈秀哈哈笑道:“你還說自己不蠢麼?換了是我,便會先點了他的穴道,再來看書。”
莫乙氣哼哼地道:“好呀,你聰明,敢跟我比背書麼?這書房裡的書,大夥兒隨便抽一本,背不出的就是王八蛋。”沈秀冷笑道:“你這奴才就會背死書,卻不知活學活用,所以才會上當吃虧。想當年,宋太祖的宰相趙普,只通半部論語,便能治理天下,可見讀書不在多,而在於是否舉一反三,領悟書中的精神。”
莫乙呸了一聲,道:“好呀,說到宋太祖,趙普、論語,咱們就來背《宋史》的《太祖本紀》、背《趙普傳》、背《論語》、背《孔子世家》,背……”
沈舟虛介面道:“罷了,莫乙,沈秀的話不無道理,但你身為劫奴,背書無算,只為我若有遺忘,隨時詢問,而不是要你炫耀學問。只不過,沈秀的話也有不妥,那小子詭計多端,未嘗不能因人定計,他對付莫乙用這一條計策,若是對付你,或許別有計謀了。”
沈秀笑道:“我哪有這麼好騙?”沈舟虛淡然道:“鬥智更甚鬥力,輕敵者必敗無疑。”沈秀略一沉默,嘻嘻笑道:“父親教訓得是,孩兒知錯了。”莫乙介面道:“主人你別信他,他嬉皮笑臉的,嘴裡說知錯,心裡卻一點兒都不服。”沈秀怒道:“姓莫的,我不惹你,你倒來惹我了……”
“夠了!”沈舟虛沉喝道,“莫乙,那書冊還在麼?”莫乙道:“在這兒,我都背下來了。”
書房內沉寂時許,忽聽莫乙驚道:“主人,你怎麼將冊子燒了?”沈舟虛淡然道:“這《蘇浙閩三省將帥擾民貪功納賄實錄》,你一個字都不許洩漏出去,知道麼?”莫乙囁嚅道:“知道了。”
沈秀道:“但那廝潛入內宅,萬一……”沈舟虛冷道:“不妨,有凝兒在,他一舉一動,都在掌握之中。”沈秀笑道:“凝兒素來心軟,只怕……”沈舟虛道:“那廝讓他去了,我暫且不想拿他。”沈秀吃驚道:“莫非父親猜到他的身份。”沈舟虛道:“此事不用多問。”
沈秀嗯了一聲,意下頗為悻悻。卻聽沈舟虛徐徐道:“薛耳,你有‘喪心木魚’,劫奴之中,神通僅次於凝兒,怎麼也把人丟了?”
鬥奴(16)
只聽得薛耳嗚嗚哭道:“主人,我該死,我遇上的那人壞得很。他奪了我的木魚,一腳踩碎,後來又騙我說他送走同伴,就跟我來見主人抵罪,沒想到我等了好一會兒,他都沒來,恰好主人有召,我只好回來了。”
沈秀笑道:“莫乙笨,你更笨。他讓你等著,你就傻傻等著?現如今,他只怕溜之大吉,已在幾十裡外了。”薛耳抽抽答答地道:“我只當他是好人,不會騙我的。”
沈舟虛沉默半晌,道:“凡事必有賞罰,燕未歸與沈秀欲擒故縱,以觀後效;莫乙雖然大意縱敵,但拿到《實錄》,功過相抵;至於薛耳,不但失了至寶‘喪心木魚’,更加妄信敵言,縱走強敵,罪不可恕,罰你經受兩個時辰的‘黑天劫’。”
薛耳尖叫一聲,一迭聲道:“主人饒命,主人饒命。”沈舟虛冷哼一聲,道:“都散了吧。”
陸漸屏息聆聽已久,忽聽得薛耳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忍不住朗聲道:“且慢。”一聲叫罷,邁開大步,走入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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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瞳(1)
在場眾人瞧得陸漸,均有訝色。薛耳狂喜不禁,一把揪住陸漸,呵呵笑道:“你沒跑,你沒跑。”又對沈舟虛道,“主人,我說的人就是他。”
陸漸點頭道:“擅闖貴宅的是我,踏壞喪心木魚的也是我,沈先生,你不要罰薛耳,他丟了木魚,並非褻職,只是實力不及,輸給我罷了。”
沈舟虛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