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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弟子道:“把籃子還我。”她被擒之後,銀鯉籃子亦被奪走。那人只得將籃子送回,餘下弟子卻佈下錦障,嚴加防備,怕她一得暗器,便翻臉傷人。
施妙妙本也存有此心,但想方才沈秀對自己無禮,天部弟子亦曾仗義直言,於是微微冷笑,收了銀鯉,上馬去了。
谷縝四人走了百十里,天部弟子始終不即不離,四人也時刻提防。入夜時分,四人入宿客棧,谷縝將沈秀交給其他三人,自去沐浴更衣,回來時,忽見沈秀滿臉青腫,谷縝故作驚訝道:“沈兄的臉怎麼啦?誰這麼大膽,竟敢欺侮沈兄?說出來,我給你出氣。”
沈秀低頭咬牙,面色陰沉。谷萍兒卻笑道:“是我打的?瞧你怎麼出氣?”谷縝瞥她一眼,忽地伸手,將她頭上玉簪摘下,轉身便走,谷萍兒嬌嗔追趕,兩人繞著桌子,嬉鬧起來。
沈秀瞧在眼裡,幾乎氣炸肚皮,施妙妙亦覺心中酸澀,咬咬嘴唇,轉頭不瞧;唯獨白湘瑤坐在桌邊,含笑注視。
谷縝忽而停下,谷萍兒一頭撞入他懷,奪過玉簪,卻就勢偎著,拈著簪子笑道:“哥哥,你摘下了,就須給我戴上?”谷縝瞥一眼施妙妙,見她神色冷淡,心中氣惱,便笑道:“好呀,戴就戴。”說罷給谷萍兒戴上玉簪。
施妙妙見兩人舉止親暱,意態溫存,那還有半分兄妹的樣子,不由騰的站起,喝道:“你們,你們……”話未說完,眼已紅了。谷縝不覺心軟,放開谷萍兒,嘆道:“妙妙,你別當真……”伸出手來,想為拭去她淚水,施妙妙卻是怨恨難消,開啟他手,喝道:“別以為你做了一點兒好事,便能抵消之前的罪孽……”說到這裡,滿腹委屈迸發,眼淚如決堤一般流了下來。
谷縝望著施妙妙,心中忽悲忽怒,不覺呆了。這時忽又聽啜泣之聲,轉頭望去,卻見谷萍兒扁著小嘴,滿臉是淚,不覺煩惱道:“你又哭什麼?”谷萍兒哽咽道:“我,我也不知為什麼,就,就是想哭……”
谷縝暗暗皺眉,忽見沈秀斜眼望著自己,滿臉幸災樂禍,當即反手,給他一個嘴巴。沈秀怒道:“姓谷的……”谷縝笑道:“沈兄莫怪,方才見你右臉上有隻蒼蠅,又大又黑,難看極了,忍不住幫你趕一趕……哎呀,不好,又飛到左臉上了……”手起手落,沈秀左頰劇痛,方知身在敵手,不容逞強,當即垂頭喪氣,再不作聲。
谷縝在沈秀那兒出過了氣,轉眼瞧著白湘瑤,見她氣度雍容,捧著茶盅,逍遙細品,谷縝冷笑一聲,道:“白湘瑤,我知道你嘴裡不說,心裡卻十分開心。”白湘瑤淡淡一笑,說道:“也不知道你說什麼?我有什麼好開心的。”
谷縝正想罵她幾句,忽聽有人敲門,施、谷二女一驚收淚,谷縝捏住沈秀後頸要穴,笑道:“進來。”門開時,卻是一名天部弟子,手持一支竹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谷縝道:“有事麼?”那弟子道:“部主傳書,交於少主。”谷縝笑道:“你送出來,由我轉交。”那弟子目視沈秀,見他點頭,當即抽出管內紙條,一揮手,紙條為掌風所激,飄至谷縝身前,懸在半空,久久不落。
東島諸人均是一凜,不想區區一名天部弟子,竟有如此掌力。谷縝卻不以為意,隨手接過紙條,念道:“地部叛逆囊括祖師七圖,寧不空重現中土,事出非常;速率弟子來天柱山與吾會合,勿得稽遲。”
谷縝念罷,心道:“地部叛逆,必是姚大美人無疑,這麼說她竟在天柱山?她在天柱山,陸漸亦在不遠;寧不空為陸漸劫主,七圖是禍亂之源,加上葉梵那廝,陸漸大大不妙。”想著不勝憂慮,沉吟片刻,抬眼望去,見那天部弟子環顧屋內,目光閃爍,當下笑道:“你告訴沈舟虛,沈兄立時趕往天柱山。”
那弟子一愣,咬咬牙,轉身欲走。谷縝卻笑道:“且慢。”轉身道:“白湘瑤,借你鐲子一用?”白湘瑤蛾眉微蹙,挽起衣袖,如玉皓腕上戴著一隻羊脂玉鐲,凝乳鑄雪,點瑕也無。白湘瑤摘下,遞給谷縝,谷縝笑道:“你不心痛?”白湘瑤淡然道:“給兒子用的,有什麼心痛?”谷縝冷笑道:“誰是你兒子?”向那天部弟子喝道:“接著。”將鐲子拋將過去,那天部弟子接下鐲子,意甚懵懂。谷縝笑道:“夜寒露重,這屋前屋後,房屋頂上的弟兄們等得久了,甚是辛苦。且拿這枚鐲子換幾罈好酒,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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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碎(3)
天部弟子不覺目定口呆。原來他此次藉口送信,實欲趁機救回沈秀,他在門前吸引谷縝一行注意,另有十餘名金、銀二品的好手,埋伏上下四周,只待屋內眾人鬆懈,立時殺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