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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真漂亮,雲月在心裡為自己輕輕鼓掌,皇帝沒想到雲月竟會這樣說,眉皺的更緊:“柳卿嘴裡全無半點實話。”
說都說了,就繼續吧,雲月抬頭:“陛下,臣句句是實,並不敢欺君。”皇帝看著她:“柳卿,難道你此次回京,和安樂郡王毫無關聯?”這樣說話多好,陛下,方才繞圈子繞的你我都很累。
雲月心裡暗自想,抬頭去看皇帝:“陛下,臣非木石,豈能無感?”
皇帝的眼一直盯著雲月在看,雲月的臉上十分坦然,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也很堅定,皇帝不由嘆了口氣:“照你所說,你和安樂郡王也是兩情相悅,那為何柳卿不嫁於他,成為郡王妃,而是非要依舊出仕?”
雲月看著皇帝,十分坦然的問道:“陛下,恕臣大膽,當日女科榜眼梁氏,和今日陛下後宮中的梁貴妃,可有不同?”梁氏?皇帝沒料到雲月會問這個,當日她是以才女之名被召入宮的,初進宮的時候還常寫幾首詩詞,自己閒暇時也去坐坐,久了,就覺得所謂才女和後宮別的女子也沒有多少不同,再加上她容貌平凡,去的次數自然少了。
雲月的眼一直沒離開皇帝的臉,緩緩吐出一句:“臣大膽,梁貴妃自然是不被陛下放在心上的,卻不知梁貴妃回首當年,可曾有過悔意?”
庶人
皇帝又被問住,半響才道:“她為後宮諸妃之首,金尊玉貴,怎能後悔?”雲月輕輕嘆氣:“陛下問過樑貴妃嗎?”皇帝的手在案上擊了下:“大膽,你怎能如此大膽?”雲月俯下身子:“臣不過是想讓陛下明白,縱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卻不得施展抱負,這樣的日子,臣不願。”
皇帝看著雲月,半天才道:“你這話,倒有幾分道理,只是世事難兩全,柳卿,你必將擇其一,從卿所說話裡,安樂郡王只怕不是卿所選。”
果然皇帝就是皇帝,一不繞圈子了,就開始下結論,眼前似乎出現了一雙眼,是陳颯的,那樣的含情,那樣的殷切,難道說日後不能再看到那雙眼看著自己了嗎?雲月心裡開始做起激烈的鬥爭,皇帝的聲音又響起:“柳卿,朕問話而不答,似乎不是臣子之責。”
管他的,雲月心一橫抬頭去看皇帝:“陛下富有四海,坐擁後宮三千女子,數百朝臣,家裡莫不綠環翠繞,為什麼不能容許女子為官後嫁人?”
皇帝的眼危險的眯起:“你想說朕不公平?豈不知天生男女有別,做女子的就該輔佐丈夫,而不是頂冠束帶,做什麼官。”又是這個老問題,雲月覺得自己穿越來之後,已經快成宣揚女權的了,她的脊背挺的筆直:“照這樣說,當年衛國公主不該攝政,陳國公主不該為陛下守住西南。”
哐啷一聲,皇帝推倒了面前桌子上的東西,什麼玉鎮紙,金筆架全都倒了下來,有碎玉濺到雲月身上,多好的玉,就這樣摔了,雲月心裡可惜,面上的神色還是半點不慌,看著已經發怒的皇帝:“陛下當年賴衛國公主重整社稷,又賴陳國公主定住西南,陛下當時怎麼不說男女有別?”
反正既然已經惹怒了,就再加把油,說不定被皇帝下令殺了,魂靈還能穿越回去,就是見不到秦敏他們會想念,好吧,再加個陳颯。
皇帝是不明白雲月心中所想的,他已經怒瞪雙眼:“柳卿是嫌你脖子上的腦袋太結實了?”怎麼又是這麼經典的臺詞?雲月的眼裡並沒有一絲慌亂:“因為臣明白陛下是明君,不會胡亂殺人,更能聽的進去,不然臣今日就不會說這番話。”
這馬屁拍的果然舒適,皇帝眼裡的怒火好像有些消失:“明君?方才柳卿不還在說朕是靠了兩個姐姐,才坐穩這個位置,怎麼這時候又說朕是明君?”
雖然有兩塊棉花,但跪久了還是有些不舒服,雲月悄悄的挪動了下膝蓋:“陛下,當日社稷危難之時,陛下年紀尚幼,卻能信任衛國公主,全力依託於她,若陛下不是明君,又怎會如此處置?”
皇帝的眼光放的更柔:“你又怎麼知道不是我受挾持?”雲月笑了:“若真是陛下受挾持,數十年陛下怎會對公主念念不忘,又怎會不停了女科?”
皇帝長嘆了一聲:“開女科是四姐的念想,我怎會停了呢?”皇帝對衛國公主的感情看來還真是那麼複雜,雲月順勢接上:“那陛下為何不讓女官嫁人,以免衛國公主的遺憾?”
皇帝眼裡的光一凜:“柳卿,你想要的太多了,你真以為在你之前沒人給朕上過表,懇請允許女官嫁人嗎?”皇帝就是皇帝,幾句話就又把自己堵住,雲月嘆氣:“陛下既知這事不成,為何又召見臣,難道說陛下嫌日子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