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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冬天了,沒有螢火蟲了。”他終於開口,語氣平靜得像不曾有任何事情發生,“中原很好,有螢火蟲,有漂亮的小鳥,有很好看的花,有精巧的房子,你會喜歡中原的。”
我凝睇著他,可是他卻避開我的眼神。
我問:“你有沒有真的喜歡過我?哪怕一點點真心?”
他沒有再說話,徑直揭開簾子走出了帳篷。
外邊的風捲起輕薄的雪花,一直吹進來,帳篷裡本來生著火盆,黯淡的火苗被那雪風吹起來,搖了一搖,轉瞬又熄滅。真是寒冷啊,這樣的冬天。
我和阿渡是在夜半時分逃走的,李承鄞親自率了三千輕騎追趕,我們逃進山間,可是他們一直緊追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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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時分,我和阿渡爬上了一片懸崖。
藏在山間的時候,我們經常遇見狼群。自從白眼狼王被射殺,狼群無主,也爭鬥得十分激烈。每次見到狼群,它們永遠在互相撕咬,根本不再向人類啟釁,我想這就是中原對付西域的法子。他們滅掉突厥,就如同殺掉了狼王,然後餘下的部族互相爭奪、殺戮、內戰……再不會有部落對中原虎視眈眈,就如同那些狼一樣,他們只顧著去殘殺同伴,爭奪狼王的位置,就不會再傷人了。
懸崖上的風吹得我的衣裙獵獵作響,我站在崖邊,霜風颳得我幾乎睜不開眼睛。如果縱身一跳,這一切一切的煩惱,就會煙消雲散。
李承鄞追了上來,我往後退了一步,中原領兵的將軍擔心我真的跳下去,我聽到他大聲說:“殿下,讓臣去勸說公主吧。”
一路行來,中原話我也略懂了一些,我還知道了這個中原的將軍姓裴,乃是李承鄞最為寵信的大將。可是現在裴將軍卻勸不住李承鄞,我看到李承鄞甩開韁繩下馬,徑直朝懸崖上攀來。
我也不阻他,靜靜地看著他爬上懸崖。山風如煙,崖下雲霧繚繞,不知道到底有多深。他站在懸崖邊,因為一路行得太急,他微微喘息著。我指著那懸崖,問他:“你知道這底下是什麼嗎?”
也許是雪風太烈,他的臉色顯得十分蒼白,大風捲起雪霰,吹打在臉上,隱隱作痛。我用手抹去臉上的雪水,他大約不知道對我說什麼才好,所以只是沉默不語。我告訴他:“那是忘川。”
“忘川之水,在於忘情……在我們西域有這樣一個傳說,也許你從來沒有聽說過:只要跳進忘川之中,便會忘記人世間的一切煩惱,脫胎換骨,重新做人。很神奇,可是天神就有這樣的力量,神水可以讓人遺忘痛苦,神水也可以讓人遺忘煩惱,但是從來沒有人能夠從忘川之中活著回去,天神的眷顧,有時候亦是殘忍……你以我的父兄來威脅我,我不能不答應嫁給你。”我甚至對他笑了笑,“可是,要生要死,卻是由我自己做主的。”
他凝視著我的臉,卻說道:“你若是敢輕舉妄動,我就會讓整個西涼替你陪葬。”
“殿下不會的。”我安詳地說,這是我第一次稱呼他為殿下,也許亦是最後一次,“殿下有平定西域、一統天下的大志,任何事情都比不上殿下的千秋大業。突厥剛定,月氏強盛,殿下需要西涼來牽制月氏,也需要西涼來向各國顯示殿下的胸懷。殿下平定突厥,用的是霹靂手段,殿下安撫西涼,卻用的是菩薩心腸。以天朝太子之尊,卻紆尊降貴來娶我這個西涼蠻女做正妃,西域諸國都會感念殿下。”我譏誚地看著他,“如果殿下再在西涼大開殺戒,毀掉的可不只是一個小小的西涼,而是殿下您苦心經營的一切。”
李承鄞聽聞我這樣說,臉色微變,終於忍不住朝前走了一步,我卻往後退了一步。我的足跟已經懸空,山崖下的風吹得我幾欲站立不穩,搖晃著彷彿隨時會墜下去,風吹著我的衣衫獵獵作響,我的衣袖就像是一柄薄刃,不斷拍打著我的手臂。他不敢再上前來逼迫,我對他說道:“我當初錯看了你,如今國破家亡,是天神罰我受此磨難。”我一字一頓地說道,“生生世世,我都會永遠忘記你!”
李承鄞大驚,搶上來想要抓住我,可是他只抓住了我的袖子。我左手一揚,手中的利刃“嗤”一聲割開衣袖,我的半個身子已經凌空,他應變極快,抽出腰帶便如長鞭一揚,生生捲住我,將我硬拉住懸空。那腰帶竟然是我當日替他繫上的那條,婚禮新娘的腰帶,累累綴綴鑲滿了珊瑚與珠玉……我曾經渴求白頭偕老,我曾經以為地久天長,我曾經以為,這就是天神讓我眷戀的那個人……我曾經在他離開婚禮之前親手替他繫上,以無限的愛戀與傾